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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儿女这几年不是在洛阳,就是在宜寿,不应该见过李将军才对。
现在李瑄身份尊贵,他们家根本高攀不起。
“回大将军,独山园挪动界石,抢我家一千株梨树。我家想要将界石挪回原位,却被他们仗势欺人,我阿兄和家中的家奴都被打伤了!”
裴灵溪停顿一下后,向李瑄盈盈一礼后,落落大方地说道。
她吐字清晰,李瑄一听就知道原委。
不论是平民百姓的耕地,还是王公贵族的园林,都有界石标定。
挪动界石这操作实在太经典了,李瑄前世的时代,都有发生过。更别说现在的大唐。
不过杨氏也太黑了,别人挪也是一点点蚕食,你这一挪就是一千株梨树,再挪一次,岂不是把裴氏果园鲸吞了?
而且裴灵溪家好歹宰相的后代,看穿着青衣,应是一群家奴,竟然敢打人。
当然,李瑄一点都不意外。
历史上的几年后,杨家姐妹、杨铦、杨钊、杨锜与李隆基宠爱的女儿广宁公主争过西市门,一名杨氏家奴挥动马鞭想赶走广宁公主的马匹时,打到广宁公主的衣服,广宁公主因此落马。
驸马程昌裔去立刻下马搀扶广宁公主,谁知又被杨氏家奴抽打数鞭。
可见绝非意外,而是杨氏家奴故意为之。
事后,广宁公主到李隆基那里哭诉。
李隆基大怒,杖杀杨氏家奴。
然而杨家的人一个都没责罚,并把驸马程昌裔免去官职。
如果杨氏没有纵容家奴,家奴不会嚣张到那种地步。
以至于后来那些公主王孙,公卿大臣,宁可得罪圣人,不可得罪杨氏。
得罪圣人一般只是罢官贬黜,而得罪杨氏死无葬身之地。
“你们这么做,杨锜知道吗?”
李瑄扭头问杨家管事。
“大将军明鉴,我们没有挪动裴氏的界石,是裴氏挪动我们杨家的界石。”
杨氏管事眼神闪烁,死不承认。
现在苑监重新划定独山园和紫土园,木已成舟。
“绝不是的……我们家的果园本来和独山园差不多大,现在界石被他们改过后,只剩下一半。”
裴灵溪连忙向李瑄解释道。
杨氏管事睁眼说瞎话,让她非常生气,更生气他们这么骗李将军。
“果园的大小,苑监都有记载,大将军可以到苑监查看。”
杨氏管事辩解道。
“回大夫,下官地契上记有分寸。他们给我们的新地契,下官没有签字,并不接受。”
裴泛终于发话。
哪有这样的事情,地被一挪,改个地契,就吞掉他家一半的土地。
“官园原本的方寸大小,司农寺记录得一清二楚。难道还要让我去司农寺查验吗?”
李瑄厉声说道。
裴耀卿的子嗣去抢杨锜的果园,这简直离谱!
闭着眼李瑄都知道这是杨锜一家阴夺裴氏果园。
类似的事情,王公大臣间时有发生。
历史上王鉷和杨慎矜决裂的时候,杨慎矜阴夺王鉷的田产。还有如高仙芝那样,迫于毕思琛的威势,将田产拱手相让。
权贵们夺人田产的花样繁多,且无所不用其极,就看谁拳头更大。
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米,虾米吃泥鳅,泥鳅吃泥。
可以用这一条食物链表示土地兼并。
大鱼为最顶级的权贵,也就是现在的五杨、宰相、皇子公主、内侍省宦官;小鱼是文武大臣、一些有权有势的地方大族;虾米是地方豪强、地方官吏;泥鳅就是普通的老百姓,他们只是被兼并的命,所以只能“吃泥”。
你让五杨这种级别的权贵,去欺负百姓,他们也看不上,那些肉不够塞牙缝。只会盯着小鱼吃。也就是裴泛这种士族、宰相后代,一口就能咬肥。
李瑄看杨氏管事再次闭嘴,知道他心中已经恐惧。
打他十几鞭子,是他一个教训。
他也不想追究到底,和杨氏撕破脸皮。
那样对他没好处。
因为仅靠今天的事情,李隆基最多下令处死这些家奴,不会牵连到驸马杨锜。
天欲使其灭亡,必先使其疯狂!
李瑄不是没警告过杨氏,他们不听,李瑄不会再多说。
“将裴家的梨树还回去,界石放到原先的位置,等苑监重修地契,就说我说的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