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个人。从小声地哭变成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啕,他又一次听到了那种声音。
呼吸不畅的“嗬嗬”声。
吐气要比进气多。
她的脸被不规律的喘息烘得红润,肩膀耸动着,连带着发髻上繁复的装饰碰撞作响。
玉碎般的叮当之声,轻颤着的盛开的绒花,都盖
不掉压不住她艰难的呼吸声。
她好像快死了。
但不是毫无生机地死,不是面色尽失地死。
好响,比她被掐着脖子时发出的声音更响。
好美。
慕容锦的手攥紧了。
他盯住陈嘉沐的脸,直到她终于抬起头。
朦胧如覆着一层月光的眼珠,一眨眼就涌泉般滚落下清莹的泪,面上的妆已然花了,只有眼角斜飞的两道黛色,压着肿起的桃红眼眶。
长时间的哭泣让陈嘉沐的大脑缺氧,仰起头,侧窗吹进来的风难得让她放松下来。
陈嘉沐平复着呼吸。
长长地吸气,长长地吐气。
她慢慢地安静下去。
慕容锦却突然开口道:“公主哭什么。”
陈嘉沐像受了惊似的浑身一抖:“你看得见我?”
慕容锦:……
他眼见着陈嘉沐急匆匆去挑马车前的帘,又一脸惊慌地回到位置上坐了,用帕子狠狠地蹭面上残余的泪,像要拾起刚才丢下的公主的高傲似的。
她哑着声音道:“回城吧,我有人要见。”
“公主的妆都花了,这副样子又能见谁?”
他盯住陈嘉沐的眼。
哭得像兔子,眼睛都红了。
兔子急了也会咬人:“跟将军没什么关系吧?”
慕容锦便不问了。他招手让车夫回城,马车又平稳地动起来。
陈嘉沐一路都没说话,手背压着自己的眼皮,手指微微蜷缩,红艳的指甲像滴落的血。
慕容锦也不说话。
他的手垂在身侧,眯着眼,手掌慢慢拢紧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