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已经没有早晨那样袭人的热气,温温的,窗子透进去一点光。
陈嘉沐刚流过一回鼻血,换了身藕荷色的衣裙,又灌了壶金银花水,说是屋里太热,烧得太干,她半夜发过热,有点上火了。
寒梅让落雪少往火道里添柴。
但这会儿陈嘉沐又觉得冷。方彦跪在她身边,像块挺大挺瘦的冰,上边盖着一块毛皮,还把手放她膝盖上。
方彦仰着头看她,陈嘉沐去拧帕子,袖子落在他唇边,他就抿着嘴用牙齿轻轻咬。
陈嘉沐笑了一声:“你知道慕容锦往我宫内送了条狗吗?”
方彦摇头,一直看她。
看她两颊飞红,比涂了脂粉还动人些。
“那这宫中也不是人人都听你的话。”
陈嘉沐本来想说小狗也喜欢叼着人的衣角玩,但说了又怕方彦生气,只能憋住了。用力擦他的脸。
丝绸的触感在方彦面上游走,凉凉的像一条鱼滑过去,先擦过眼周,又擦了下巴,尾巴一甩横着滚过去,把整个面中擦干净了。
露出那两颗小痣来。
陈嘉沐盯着厚重粉膏下细嫩白的脸皮,手指往上一戳,软乎乎的。一旁的水盆已经混浊得像碗刮墙的腻子了。
方彦的下巴被擦的很干净,干脆就着这动作把脸往陈嘉沐的膝盖上搁,开始时陈嘉沐还由着他,听他问:“公主,奴才这样不好看吗?”
“你涂完粉像鬼。”陈嘉沐也没跟他客气,“还抹口脂,谁教你的?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