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。
方彦的右眼皮突然跳起来。
姬空一碰他的手背:“老臣自己也有些嘱托要公公费心。”
……
姬空的脚步声远去,方彦目送他转过殿内的屏风,一点头,小童紧张兮兮地接着说道:“近几日,皇上与国师聊的很少,但提到‘叛国’的次数越来越多。”
“叛国。”
方彦小声重复,下意识去抠手背留下的血痂。
那小童脸上满是紧张:“公公可是想到什么了?”
方彦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:“没有。”
其实,他的注意力已经溜走一半,还在想姬空刚刚说的话。
如果预知未来是一种流在皇室血脉之中的天赋,是神的偏爱。
那么这样的爱,是不患寡而患不均,还是患均而不患寡呢?
方彦说:“是患均而不患寡。”
因为能做皇帝的,永远只有一个人。
得到神授予的权力的人,能清晰完整预见未来的人。
“如果,现在得到偏爱的并非一人。当然,首先要除却我自己。不在皇宫之中,不在皇帝身边,臣能见的东西其实皆是模糊难辨的。”
“公公,这宫内大多数皇子的命数,逃不出一个横死。”
就像前朝刚登上太子之位便要死去的“诅咒”。
“人对未来总是有无穷尽的忧虑与遐想。柳国的官员百姓也是如此。”
“尝过一次预视的甜头,这东西便如五石散一般,宁可吃到浑身溃烂,也不愿再回到之前的日子中去了。”
皇宫是一个巨大的斗兽笼,养蛊罐。
皇子公主不能在宫外置办宅邸的规定,从不是为了他们在宫内好好活着。
而是要他们在宫内好好地死去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