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才几天不见,怎么就能将丰腴润泽的人熬成一副吃过许些苦的样子。像骨髓剖开,将生气和活力全给抽出去了。
陈嘉沐却不领情,扬声说:“跟何钊有什么关系?”
方彦眼神一闪,躲过去,不言语了。
她的脸实在算不上健康。两颊有些凹进去,突出格外锋利的面部棱角,像要将她整张脸撕碎撑破,紧绷着的一张面皮,没什么杂色。
一眼望过去,便是只用白描画出的纸上墨色的画,浸在水里泡得软了,一碰就要脆弱美丽的散开去。
细腻柔软的泥胚子捏烧出来的光裸小人儿。身子被水面劈折扭曲了,断处正卡在胸上颈下。
这小人终于说话了:“方彦,你来琉璃宫做什么?”
方彦的手一紧,临时找了个理由道:“奴才听说公主回宫了,过来看看。”
陈嘉沐闭上眼向后仰去:“也来得太晚了些。”
方彦适时收了镜子,又走回她身后。
浴房点着烛灯,光晕是浊浊的,点在水里便随着波光散开。他伸手揉捏陈嘉沐的肩膀,她手臂一动,水与光也跟着晃起来。
方彦声音里带笑的:“那奴才以后常来。”
陈嘉沐不应声。
她一侧头,就有方彦冰凉的手心托着她的脸。
冷热相撞,将水汽带来的呼吸不畅驱散了些许。陈嘉沐舒服地叹出一句:“手怎么这么冷?”
方彦知道她没有责怪的意思,干脆将另一只手也贴过去:“公主给奴才暖一下。”
“你倒是不吃亏。”
陈嘉沐默许了。
他今日来前沐浴更衣过,所有的粉都洗去了,此时此刻,手背的胎记居然比陈嘉沐的眉更浓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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