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地看向他,直视他。对着那双涌出泪的眼,她像个冰块像个石头,毫不退缩的,甚至甩开了这紧紧粘在她身上的人,不肯伸手让他碰一下。
“你怎么办呢?方彦,要不然你现在恨我吧,你恨了我,等我死了,你就不会那么伤心了。你就幸灾乐祸的,欢欣鼓舞的,要庆祝我死得其所了。等那些莺莺燕燕似的小姑娘将他的后宫填满了,喜欢的,漂亮的,不是到处有的?”
“到时候你就喝点酒。你还没喝过酒吧?你去把墙角那坛拿过来,我们都喝一些。”
方彦怔愣地对着陈嘉沐,哪敢答话。他只能起身,带着两只酒盅回来,地道挖出的那坛酒斟在酒盅里,清亮亮一股浓郁的香气。
陈嘉沐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了。
她本说要看方彦喝的,但一盅下肚,又是一盅,酒精快速地反上来。
她似乎有些迷醉了。
干白的脸颊终于蓬起一点粉红的酒意,低下头,那只手就一次又一次摸方彦的下巴。
她像孩子一样哭了。
“怎么办,怎么只有你还活着……你能不能让他们也活下去……”
方彦一遍又一遍地答:“公主,奴才不会让您……”
他说不出死字。短短的一个音
,说出来好像就要成为诅咒一样。
在方彦连续不断地否定中,陈嘉沐终于不说了。
她俯下身,湿淋淋的脸也蹭在方彦被眼泪浸透的脸上。
他们好亲昵地挨在一起,陈嘉沐的脸颊滚烫,身子也是,像火苗一样热的颤抖的。
她说:“不是我不死,我是一定要死的。”
热气扑着他的唇舌口腔,搅起很黏的水声。但也就一阵子,陈嘉沐突然坐起,有些发晕地说:“方彦,我是不是疯了?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