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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陈渡不怕他。
一只残疾的狼,就算牙齿再尖锐又能有什么用?最多最多,也就是伤害一下他那些不成器的孩子们罢了。
他们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两个不同的人,他从来没想过,那样高洁的女人生下的孩子,也是靠恨活着的。
他们比血缘联系的父子更像父子,比战场兵戈相见的敌人更像敌人。
陈渡混乱的脑子里爱恨交织了。
他捧着那塞满调动人火气与致幻药物的炉子,叫陈清煜上前来。
他给陈清煜讲故事。
这故事真的太长了。他讲得口干舌燥,但乐此不疲,陈清煜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掐他的脖子,陈渡就一边咳血,一边笑道:“你把我杀了吧,杀了我你能压得住谁?你的兄弟全要争这个位置呢,你连皇后的势力都动摇不了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?流着臭血的杂种,快把老子杀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你的仇人登基吧!你以为柳国拿什么衡量的皇位?你能看见未来吗?你去摸摸那浑天仪,你能看见个屁!”
他感到陈清煜的手松开了。
陈渡大幅度地喘气,看着那张脸。真是俊朗又病态脸,多么浓郁的厌恶,又是多么凶恶的一匹狼。
他心中对陈清煜的爱甚至已经大过恨了。
他想他们真的太像了。太像了。像的连陈清煜杀人时是什么表情,他都能想得出来。
他登基之前,也是那样杀死他的太子哥哥们的。
陈清煜去殿中摸那黄铜的浑天仪, 陈渡像个不散的阴魂,追着他,问他:“你知道吗,我短暂地爱过你的亲娘。”
他看到陈清煜的身体僵直,眼神闪躲,愈发大声地笑了。
他说:“你是我的转世吗?陈清煜,你恨我,但又长成我了,这滋味如何?真好,我自己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孩子,我的妹妹生出来了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