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陈嘉沐就摸摸他的颈子,后背。
方彦渐渐放松下来。
鲜红的血珠被针尖挤出,汇集,胀大,变成圆润鲜红的一颗,停在伤口上,像很大的红宝石,几乎要流动着落到床上去。
陈嘉沐扫一眼方彦的脸,眼尾脸颊也是红的,她的手指把那血珠子抹掉了。
这红色又沾到了她的手上:“疼吗?”
方彦摇摇头,恋恋不舍地坐直了:“不疼。”
他对着陈嘉沐屋内的那面铜镜,把泡了的茶叶梗塞到圆圆的伤口里去。
陈嘉沐对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发呆。
她现在对伤口很不敏感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麻木了。
何钊热衷于在他自己的身体上弄出些可怖的伤口,就像画一张画一样简单。
她也逐渐觉得那不过就是一种喜好,一种怪癖。
然而对正常人来说,伤口一定会带来疼痛,流血,和或大或小的一处留痕。
她对疼痛的概念好像突然回到身体里来了。
方彦握着帕子过来给她净手。
陈嘉沐看他一眼,姿态还是愣愣的,但视线精准地落在方彦的耳垂上。
茶叶梗是发黑发棕的绿色,扎在伤口里,明显地凹进去。
离远看,可能就像一颗小痣,一点微妙的瑕疵,和他眼头眼尾的痣没什么不同。
但她和方彦之间的距离太近了,近得能看清那里将流不流的密密的血液。
陈嘉沐动了动,说:“另一个耳朵呢?”
方彦有些犹豫,还是道:“那个不弄了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