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一些,哪个身体上有他已经遗忘的伤疤,哪个表情看上去安详一点。
其实每一个都挺呆滞的。
他感到自己死得太丑了。这样的丑态,不能让陈嘉沐看到。
埋在院子里,如果她突然有什么事要挖开院内的地面呢?
何钊想了很久,他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巨大的地窖,来堆放这些东西,地窖口用沉重的锁死死的锁住,一丝光线都不会透露出去。
上了锁的东西才是安全的。他得有一个地方安放自己的秘密。
何钊对他自己的安排一直非常满意,直到这种惩罚不满足于仅仅对他警告。
他来找陈嘉沐两次,也被惩罚了两次。
约她出宫的那一次,规则把陈嘉沐整个打破了,这个血与肉的容器会涌出比火还要滚烫的血液。这个和他一样被困在京城里的人,那样大量的出血,就像在预示一个她死亡节点的降临。
将她带到新房的那一次,他被强制脱离,带回到这片书院之中。
只属于他的禁闭。
他就是一件家具,要永远待在属于他的位置上,偏移一寸,都要被人原封不动地搬回去,整理好。
他的人生就是如此——从第一世开始就已经敲定了结局。
他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小了,脑子好像也因为肉体的限制变得更混浊。
出了书院的房间,任何人都看不到他,他却能见到陈嘉沐。
只要他愿意,黑夜里,他可以一直跟在陈嘉沐身边。拥抱她,抚摸她,对她说话。
尽管她感觉不到,也听不到。
陈嘉沐不会被他影响。她的情人,她的奴仆,她的手下,也不会看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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