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到很恶心,那人的一脚,几乎把他的肠子踢散了。他身前压着仿佛一个水缸那样沉重的东西,呼吸之间,肋骨和脊柱都隐隐的疼痛,一片一片的,细小的疼。
但他没有掉一滴眼泪。
他先展开手里的信,信纸上,只有一个短短的结尾,再往后的都是桑仡文字,写得歪歪扭扭的,被他口中滴落的血染湿了,染红了,黑色的墨迹晕开,好像是他在吐出一种毒血。
陈清煜的头上移来一片阴影,更多的血滴在纸上。他抬头,那男人正低头看他。
他们谁都没有说话。
陈清煜嘴里,甚至还咬着他的耳朵,而他的左耳鲜血淋漓的,头微微向右偏去。
陈清煜的舌头把他的耳朵顶出去了。
他说:“去缝吧,现在缝上,还有长好的机会。”
男人叽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他居然没有再动粗,反而是蹲下了,跟坐着的陈清煜平视,他的手——一双布满了厚茧的手,狠狠地抓住了陈清煜的肩膀。
他们两个的脸离得很近,近得陈清煜能闻到他耳朵流出的血味,比他鼻腔里未擤出去的更新鲜,更甜。
他转头,让那丫鬟去叫会翻译的人来。
使者给陈清煜翻译他的话,是平平的语调,但很好笑的内容。他说:“够血性,才是瓦拉的儿子。”
陈清煜偏过头,笑了一声。他的舌头在牙齿间刮了点血,呸到他袖子上:“滚吧。”
那男人的脸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