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老说这件事要内阁登报说明,不允许大家议论,这算什么?此地无银三百两吗?开海是皇上定下来的事情,海关成立,没有护卫的话商船怎么出海?江南安顿了一些遣散的士兵也是为了护卫之用,是为了保护咱们大明朝的商船不被劫掠,怎么到了张经的嘴里就成了陆阁老要养私兵、图谋不轨。
这种捕风捉影、不负责任的话竟然是从我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口中说出来的,而且还见了报,弄的北京城沸沸扬扬,这个节骨眼上不把话说清楚反过来还要求所有人不能议论,那不是陷害陆阁老的清誉吗,咱们都是内阁阁臣,说话做事要负责任的。”
眼瞅着几人就要吵起来,严嵩赶忙起身走到张治身前言道:“张阁老,这事张经有错,老夫出面对其训诫,劾疏老夫也去司礼监要回来,你看这样行吗。”
“阁老言重了。”
张治起身扶住严嵩,一步步将后者扶回到座位,嘴里说道:“这件事是张经折腾出来的,依下官看还是让张经自己给个交代吧,咱们内阁还是不掺和的好。”
“陆阁老也是咱们内阁的阁臣。”
“那更得避嫌了。”张治言道:“现在张经就污蔑陆阁老养兵自重,咱们要再掺和,张经说不准就得弹劾咱们内阁里有人结党营私、欺君罔上,明明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,要说党都是帝党,要说出身都是翰林院出来的天子门生,可到了极个别小人的嘴里,就总得给咱们分出什么这党那党乱七八糟的身份出来。”
严嵩落了座,抬头看向张治,皱眉一叹。
“文邦说的对,就按文邦的意思来办吧。”
“阁老英明。”
内阁四人达成了共识不再掺和这件事,也就意味着在这件事上张经要自己一个人来和陆远单挑了。
于是就在张经弹劾奏疏进入司礼监的第三天,翰林学士兼国子监祭酒茅瓒上疏弹劾张经六条大罪。
其一挪用军费,其二临战畏敌、其三丢城失地、其四擅权乱政、其五谋毁社稷、其六收受贿赂!
茅瓒以此六罪请嘉靖诛张经满门!
也就在茅瓒弹劾奏疏进入司礼监的当天,翰林院、国子监三百余名生员罢学声援茅瓒,静坐承天门外请圣训。
上一次北京城中出这么大的政治示威事件还是在大礼议的时候。
“我的半洲兄,你说你没事惹陆远干什么啊。”
五军都督府内,定国公、太子太保、前军都督府都督徐延德望着眼前的张经气的跺脚呵斥:“那是你该去招惹的人吗。”
原本在南京还和陆远吹胡子瞪眼的张经此刻也不复高傲,满面愁容的坐着叹气:“老夫只是说了实话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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