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。”
金雪梨不由自主低下头,目光落在卡其色运动裤上。
她记得自己在跳窗之前,穿上的确实是这一条裤子……可是这条裤子是怎么来的?
一般人都能多少记得自己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,可是这条运动裤却好像是前几秒钟才刚被别人套在自己身上一样,陌生得令她茫然。
为什么没有买下这条裤子的记忆?
“居民好像在复制成原主之后,会改善、润滑一下记忆,把不符合事实的细节修一修,弥补破绽……所以你才会这么坚定地相信,你才是我本人。”
在她低垂着头,望着裤子发愣的时候,另一个“金雪梨”已经慢慢接近了;它的嗓音,热气,汗味和套着黑鞋的脚,正在一点点侵占她的存在。
“居民是杀不死的,我听说过。”
它低声说,“不过,我还是先把你的行动能力卸掉,我才能安心啊……我想,你复制成人的样子,应该也有时间限制吧?等时间限制到了,你还没有回到黑摩尔市代替我,那么你应该会恢复成居民的样子吧?”
等等——它在说什么?
仿佛脑海深处被悄悄一扎似的,有米粒大小的光亮透进来了;但那光只是一闪,就被更沉重、更紧迫的阴影遮蔽覆盖了。
她既没有听见,也没有看见——好像是超脱于五感之外的某种直觉,让金雪梨在消防斧朝她额头抡下来的那一刹那,蓦然猫腰矮身、往前一扑,抱住居民,将它撞离了地面。
居民绷紧力气抡下来的手臂,重重打在她的耳朵和脑袋上;但是最要命的消防斧,却终于擦着她的肩膀,滑脱出去,砸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。
二人一起摔在地上,居民的后脑勺在地板上磕出一道叫人五脏紧缩的响声。
“你复制成我的样子,”它却依旧艰难地开了口,“那么你也——”
不等它把一句话说完,金雪梨已抽出刚才塞进裤子后腰里的毛巾,一把塞上它的嘴。
居民左右摆头扭避,毛巾虽然没有顺利塞进去,却阻止了它把话说完。
金雪梨不敢松手,咬牙承受着居民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的拳头,双手绷紧长毛巾,抓住一个对方唇齿张分的机会,将它深深压进居民的嘴里——毛巾就像条绳子似的,横跨另一张自己的面颊,将它的舌头挤进口腔深处,让它除了呜呜之声,说不出一个清楚的字。
“我、我好像懂了……”她望着毛巾下变形的脸,低声说:“我好像明白你的攻击模式了。你果然才是居民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