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的潮湿让华盛顿的手指皱皱巴巴。
双脚因长时间在靴子内浸泡,关节疼痛难忍,皮肤、袜子、靴子三层紧紧贴合。
“说得好。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,这一点就很宝贵了。这年头,为了合群放弃个人意愿的人数不胜数。”
格里安欣赏华盛顿的理想。
也许他犯下的罪是刺杀皇帝克莱芒三世。
这虽算不上摧毁社会架构的好方法,但是一个皇帝的驾崩,势必会引起贵族阶级动乱,进而在平民与贵族的交界处撕出一条裂缝。
让平民在这裂缝中看到曙光,贵族在权力动摇中向下坠落。
“您说的那种人还算好的,”华盛顿挂着淡淡笑意,“至少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?”
“那倒是。”
格里安窥探着华盛顿的真实情绪。
后者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,一点儿都不像个被捕的犯人。
难道说,华盛顿跟自己一样对逃出去胸有成竹?
格里安有十足把握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回到新泽西,再越过特拉华河,抵达费城的曼德利庄园。
被押送到这条货船时,黑德维希又嚎又叫;
亚历山德琳娜的态度摸不准,不像是完全放弃自己的模样,只能确定她依旧会带梅菲斯特回曼德利;
梅菲斯特的反应最弱,一直冷着脸,在最后关头说了一句话——
曼德利等你,加油。
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。
最相信你、了解你的人,竟然是个魔鬼。
格里安揉搓着开始发红发痒的皮肤,询问道:
“话说,您是如何撑过前三个月的?
“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会疯掉。您曾经也不是劳工,能受得了吗?您身为贵族,没在货仓里死了,体力也真是好。”
华盛顿也被格里安的动作传染了,总觉得头发里有虱子。
“每次夜晚,夜风吹过,我的每一寸肌骨都疲倦到了极点,没有丝毫力气。但我会给自己打气,我告诉自己,胜利将属于我。我会让皇帝克莱芒三世永远记住我,于是我就熬过来了。”
格里安愈发好奇华盛顿干什么了。
他有种预感,华盛顿所做的事情一定非常合自己的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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