躬身站在面前的官吏斥声咒骂。
几名身着绸缎,却几无掩饰,薄而透之的女子,脸色不安的为钦差大臣鄢懋卿提供着服务。
而鄢懋卿本人,则是身着绫罗绸缎,满脸桀骜,举止浮夸,毫无官样的斜靠在椅背上,双腿架在桌案上。
堂下。
酒气弥漫,霏迷阵阵。
两淮督盐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吏,则是诚惶诚恐,无敢不从,小心应对。
一名官员几番打量,方才满心紧张的开口道:“抚台,如今两淮盐务上的人事,已经尽数过问了好几遍,这段时间上百万两的银子送进了咱们督盐转运使司衙门。
要是再逼问下去,只怕会适得其反,若是稍不留意,难免这些人会做出什么糊涂事,到时候在两淮惹出乱子且不说,若是冲撞到了抚台,可就不好了。”
时下的扬州府酷热难耐。
即便屋中摆满了冰盆,鄢懋卿也觉得身体里燥热不止。
他挥手将胸前衣襟扒开,面目狰狞道:“才区区百万两银子,他们当本官是乞丐?打发要饭的啊!”
一众官员浑身一颤。
本就弯下的腰,再次下沉,几乎是要成了直角。
“抚台乃是都察院都御史,更是陛下圣旨钦赐的巡盐钦差,皇命在身,千金之躯,谁敢对抚台胡言乱语。”
如今鄢懋卿是以巡抚两淮盐税及东南商税事,为钦差大臣的。
称之为抚台,自然是合理的。
而两淮督盐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们,对眼前这位盐务上的老熟人,亦是甚为了解。
又有哪个敢忤逆了他。
但鄢懋卿显然不会同意,冷喝道:“你们这帮蠢货,也敢说那帮腌臜冲撞本官?有本事叫他们起了兵甲,打进这督盐转运使司衙门里来!本官人头就在这,看看哪个不开眼的,敢砍钦差大臣的脑袋!”
官员们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。
可是鄢懋卿如此发怒,他们哪里敢反驳。
只能是个个点头应是。
砰的一声。
鄢懋卿双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,起身怒视眼前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们。
“最多半个月!”
“本官不管他们手上到底有多少银子,本官只知道这些年两淮盐务上,朝廷收到的银子越来越少。”
“本官也不与他们算。”
“今年先拿出来五百万两银子交给本官。”
“本官带回京师,献给陛下。”
“他们和伱们,便什么事都不会有。”
“若是再不听话……”
满是威胁的话,点到为止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