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肆残杀虐待,扣之以私售余盐之罪。而是打杀盐吏,便冠之以监守自盗之名。
若于民间绝美女子,便将掠于轿内,光天化日之下,旷野之外,便将淫秽,而后归之于都转运盐使司衙门,或自行淫秽,或赠与膝行蒲伏之官吏士绅商贾。
那一日。
出城归来,照例寻得美色携之,将入衙门的鄢懋卿。
被两淮都盐御史拦下。
两淮地界,如今早已被鄢懋卿弄得民不聊生,百姓无不怨声载道,盐户已有出逃之事滋生。
都盐御史当众跪在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前,乞求鄢懋卿手下留情,若不然两淮地界必将会生出官逼民反的祸事。
到时候便是两淮大乱,甚至会连累漕运,中断南北货运,乃至于是京师短缺物资,九边钱粮军饷中断。
但鄢懋卿却亦是当众,给那都盐御史扣上了一个官商相隐,在官掩护商贾的罪名,而后押入牢房,留待日后奏明朝堂知晓,而定其罪。
只是没过几天。
牢房里便传出讯息。
那都盐御史,竟然是留下遗书一封,自述其罪,而后自决于牢房之中。
自此以后。
扬州城内外,两淮地面,再也没人敢于在鄢懋卿面前言语半句了。
如今扬州城里,无论官民商贾,皆是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唯恐被鄢懋卿盯上。
两淮盐商常聚的别院之中,死气沉沉。
其间就座无数,却是无人开口。
这些往日里身着绫罗绸缎的两淮巨富盐商,如今个个都穿戴粗布麻衣。
不是他们当真被鄢懋卿将家产搜刮干净了。
而是若他们依旧身着绫罗绸缎,只要被传扬出去,便定然是要被鄢懋卿拿去询问,而后又是一番钱粮搜刮。
这倒是不知是说鄢懋卿奉行国朝对商贾律法之规定好,还是说他贪图金银的好了。
漫长的死寂后。
终于有一人抬起头。
“难道他鄢懋卿真的要逼着咱们两淮地界上的人,都反了他不成?”
别处之人不知鄢懋卿之凶残,但他们却是切切实实的亲身经历了。
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产,几乎是随着鄢懋卿的到来,而付之一空。
这日子若是一直下去,还如何过?
“反?”
有人面露凄凉,唉声叹气,摇头晃脑。
“如何反?他鄢懋卿手上有盐兵,有淮扬兵备道的兵马,你我徒有钱粮之辈,如何反之?”
“便是反了,北有徐州兵备道、南有苏松常镇兵备道、西有颍州兵备道,上有南直隶都司衙门,南京兵部,南京留守司,南京守备。”
“你我等人,如何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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