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绍庭和张居正身上扫过。
心中不免有些感慨。
自己当初从安陆入京,登基之初可没有这样的干练能臣。
但自己却可以为以后的新帝,留下一套能臣干将。
念头转变的有些快。
嘉靖赶忙开口道:“张居正。”
张居正当即拱手上前:“臣在。”
嘉靖问道:“严绍庭所说的,顺天府可有此事?顺天府人丁丝绢税课,是否是只记坐取顺天府人丁丝绢,而以顺天府各州县分摊?”
张居正点头道:“回禀陛下,确如严侍读所言,朝廷户部及顺天府志,皆以坐取顺天府人丁丝绢而明,但实则乃顺天府各州县分摊此笔税课。”
嘉靖嗯了一声。
便不再有下文。
严绍庭当即接过话,看向严讷等人。
“诸位上官,现在张府尊也已经说明,顺天府人丁丝绢税课,户部及府志皆只言坐取顺天府税课,但实则却是顺天府各州县分摊。
那么,南直隶徽州府人丁丝绢,分明亦如顺天府,也是坐取于府,为何却不是六县分摊,而独独由歙县一县承担?”
万寿宫大殿之上。
除了严绍庭的余音环绕,再无旁的声音。
因为严绍庭最早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因为年代已久,因为当初的胥吏记录有误,因为账目未明,因为已经执行了近二百年。
所以。
歙县的老百姓,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冤大头。
严嵩则是顺势开口道:“陛下,臣记得当初有官霍与瑕便曾说过:各县各户房粮科,年年派粮,时时作弊。歙县这笔交了二百年的人丁丝绢税银,如今看来便是当初胥吏渎职懈怠,致使有误,而致歙县百姓含冤二百年。”
说完之后。
老首辅哀叹了一声。
“胥吏之恶,由来已有。”
“使连阡陌者空无籍,无立锥之家籍辄盈野。”
严嵩缓缓起身,显得有些笨重。
真的是上了年纪了。
嘉靖目光闪烁。
而严嵩业已站了起来。
他拱手道:“陛下圣明无双,自登基以来,便广施善政,如今已然知晓歙县之情蔽,虽不能偿还歙县百姓过去二百年多交之税银,但又如何能苦歙县百姓仍以多交税银?陛下乾纲独断,圣明仁德,自当及时拨乱反正,以公允而执公正朝堂。”
严绍庭紧随其后。
他更是声情并茂,犹是身临其临的开口发言。
“臣请陛下明晓,徽州府四司银一万六千二百一十二两,歙县承担其五千三百六十一两。砖料银七百零八两,歙县承担其二百三十四两。军需银一万两千两百一十五两,涉县承担其四千零三十二两。”
“正科税赋之外,盖之徽州一府杂税,歙县以一县之力,独独承担整府三分之一的税额,沉重至极,百姓何以富裕,民心何以振奋?”
“臣亦奏请陛下明鉴,当于此时,重新厘定徽州府人丁丝绢税课,分摊于徽州府五县,以解歙县民困,彰显陛下仁德公允。”
严家祖孙两人都表明了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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