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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居正捏转茶杯,却是看向海瑞轻叹一声:“海抚台所说三事,本官绝不反驳,如今朝廷积弊良多,已到非改不可之际,正是因此本官今岁奉旨归京,便上疏力陈变法革新。本官这顺天府尹的位子……”
说罢。
张居正自嘲的冷笑一声。
而他的目光,却是幽幽看向海瑞。
当初你海刚峰在苏州府督粮道署,指着我张太岳的鼻子破口大骂,说我张太岳蝇营狗苟。
如今你可看到了。
本官为了变法革新,已经从大明朝的内阁辅臣,混成了区区顺天知府。
倒是你海瑞。
从小小监察御史,高升应天巡抚。
海瑞嘴唇蠕动了一下,其实他对张居正能上疏力陈变法革新也未曾想到。
但也正因如此,他今日才会对张居正出手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。
算是自己对两人之间关系缓和的一个态度。
严绍庭却觉得有些好笑。
这两个人。
干一架,竟然是为了缓和关系。
说出去,谁信?
恐怕外面已经在传,他们三个人死敌的八卦了。
见海瑞不说话。
张居正继续道:“应天巡抚的位子不好坐,等伱南下赴任便会深切感悟。不过如今那个赵贞吉受恩于润物,对你而言定然会有些照拂,再有胡宗宪在京中执掌东南五省,只要你不弄得天怒人怨,也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这话倒是和严绍庭的想法一致。
原本的海瑞在朝为官并没有真正的依仗,但现在他的依靠可是不少。
哪怕并不是他希望的。
但确确实实就是如此。
严绍庭想了想,开口道:“依我之见,应天巡抚之位,应天府并非难事,难在苏松两府。”
应天府就算多一个海瑞也无关紧要。
南京城里本来就关系错综复杂。
虽然是陪都,但却是执掌整个长江以南。南京城里的各部司衙门以及那些勋贵,怎可能是一条心。
真正难的是苏州府、松江府这样的地方。
地方士绅盘根错节,而海瑞想要在应天巡抚位子上做事,就必然要对苏松两府下手。
张居正冷哼一声:“还好是应天巡抚,又恰逢有胡宗宪那个五年平倭的军令状。”
说出这话,张居正的眼里闪烁着杀气。
严绍庭和海瑞看了一眼,两人瞬间明了。
按照老张的意思,真要是遇到阻碍难以解决,大不了就用平倭的名头动用兵马强行镇压那帮士绅。
反正应天巡抚提督诸府军务。
而张居正也看向了严绍庭,笑着道:“还有你弄出的那个税兵衙门,现在不就是徐文璧在督办此事?”
海瑞立马眼前一亮,转头看向严绍庭。
他眼里透着热切。
严绍庭却是抬头看向屋顶。
“这屋顶好像有些灰啊……”
张居正眉头一皱:“别说东说西,徐文璧当初就是你给弄去东南的,他现在能有这等权柄还不是因为你?只要你去一道书信,海瑞日后在苏松两府做事,便能畅通无阻。”
万事不如替皇帝收税重要。
虽然税兵衙门如今才设立不久,看起来也是风平浪静的。
但自从徐文璧上任之后,苏松两府却也是因此生出了不少事情。
两府不少人也一如既往的走动关系,往京中送来书信,希望朝廷里的人能在朝堂上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