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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与书院里的诸生们,知晓皇上今日圣恩。”
说完。
朱载坖便在严绍庭的注视下,漫步而出。
直到朱载坖消失的无形无踪。
严绍庭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,后背已经是渗出一层汗水。
他不敢停歇。
赶忙就出了书院,钻进后面的别院,进了藏书楼底下那层暗室。
不多时。
徐渭也悄然走了进来。
他面带疑惑,只是看了一眼愁容满面的严绍庭,便当即说:“是与裕王谈了些什么让宾客如此为难?”
严绍庭点点头。
在这密室里,他倒是不再装模作样,而是深深一叹。
“咱们被摘桃子了!”
徐渭眉头一紧,随后目光一闪而过,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问道:“因为今日那道旨意……裕王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?”
严绍庭摇了摇头:“不是不该有的心思,而是他本就应该有的心思。”
徐渭脸色绷紧:“裕王要用书院的学生,为他日后登基在朝中能有潜邸班底势力?”
两人在这密室里,不需要多言。
而徐渭今日也知晓了待官生保送制的前后,甚至这个法子当初就是在这密室里催生出来的。
见严绍庭如此说,徐渭自然立马就能知道朱载坖的心思和想法。
严绍庭哼哼了一声:“裕王今日与我说,乃是真心视我如少弟,随后提及世子日后要在书院读书,最后才说要我以国子监司业一职,与高拱担起国子监取用天下官学生、生员之事。”
密室里。
随着严绍庭话音落下,变得寂静无声。
许久之后。
徐渭这才开口说:“裕王这是要借宾客的手,培植羽翼啊。虽与宾客过去计划不谋而合,可裕王参与其中,宾客便失了主动,且风险更盛。”
严绍庭冷冷一笑:“果然老话不曾有一句说错的。龙生龙凤生凤,老鼠的儿子会打洞!”
徐渭却是目光一转。
他上前一步。
小声道:“其实宾客也不必担心此事,毕竟……”
严绍庭当即转头看了过来。
徐渭则愈发小声道:“同样还有句老话,尾大难除!且,宾客又岂是这大了的尾巴?宾客要做的是那不可撼动的头!”
在心中分析完当下的局势后。
徐渭心中生出冷笑。
裕王想要坐享其成,又何妨。
只要事情是严绍庭在做,只要书院一日还是姓严,那么书院走出去的学生,就得认下这件事。
裕王现在是皇子。
是学生们的山长。
可将来成了皇帝。
那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。
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!皇帝和臣子,在大多数时候,其实是两个对立面。
严绍庭亦是听明白了徐渭这话里的含义。
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。
甚至。
严绍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:“多谢徐先生剖析此事。”
徐渭却是面带笑容,幽幽出声。
“宾客其实就是多虑了。”
“即便这位心思至此。”
“可宾客还有世子啊……”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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