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露笑容,笑着说:“爷爷这是准备帮三位老夫子家里人在朝中谋一份差事?”
不然的话。
光说要去信骂那几位老夫子家的后辈,可就有些吃饱了撑的意思。
但叫了三家后辈入京,明着是为了照顾年事已高的三位老家人。但其实是让严家和这三家的关系更为亲厚密切的方式。
而一旦通过严家帮三家后辈在朝中谋取差事。
那么这一层关系,将会牢不可破。
严嵩笑呵呵却就不回答大孙子的问题,反倒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严绍庭的脑袋上。
“你啊!可得要小心点!”
严绍庭缩了缩脑袋,嘿嘿一笑:“您是说今日徐阶打压张居正的事情?”
严嵩点了点头,随后脸色稍稍变得凝重了一些。
他低声道:“我近来总觉得,他似是在图谋着什么,但却偏偏就是看不清。哪怕是今日,他打压张居正这一手,直到现在依旧也不曾能看明白……”
说罢。
严嵩轻轻一叹。
严绍庭亦是眼中闪过疑惑。
因为如老严头所说的,今天徐阶在这年底最后一场御前会议上干的事情,实在是有些……
不伦不类!
对他也似乎并没有好处。
但他徐阶偏偏就这么干了。
严绍庭哼哼道:“除了让他和张居正的关系越来越相背之外,当下确实看不出还有什么可能……”
嘀咕了一声后。
严绍庭抬起头,只见已经到了西苑宫门下。
严嵩亦是停下脚步,回头看向一路跟到这里的郭玉闯,他出人意料的招了招手。
郭玉闯心中疑惑不解,却还是乖乖的提起脚步上前到了首辅跟前。
双手抱拳,郭玉闯低头道:“首揆,黄公公之命,末将只能送到这里。”
严嵩面上含笑,点了点头:“郭参将终年率军值守西苑,宿卫宫廷,职责如山,过去听绍庭提及,你似乎与他相熟?”
郭玉闯有些意外。
今天首辅的话,似乎有些多啊。
若是放在往常,便不说严嵩这位首辅,就是内阁其他几人,也断无可能与他们这些人相谈如此。
郭玉闯依旧是紧抱双拳,不敢放松,沉声道:“严宾客当初在户部公廨,出手相救于末将,算是替末将留下了脸面。说起来,严宾客当时之恩,末将直到如今也未能报答,属实汗颜有愧。”
严嵩却是立马摆手说:“老夫不知详细,但我严家却也非是要携恩谋私的人家。你在皇上身边当差做事,说不得往后我严家还要仰仗于郭参将。”
郭玉闯本就是军中的汉子,哪里熟悉这些文官的弯弯绕绕。
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严绍庭。
严绍庭当即笑着转头看向老严头:“爷爷,参将还要戍守西苑,咱们还是早些出宫吧,莫要耽搁参将的差事。”
见大孙子如此说,严嵩也不再多说。
只是与郭玉闯又叮嘱了两声,若是家中有事,只管拜托严绍庭去帮忙出力。
郭玉闯自是一一点头应下,随后站在原地看着这严家爷孙俩走出西苑。
宫外。
严嵩终于是坐进了马车里,等候多时的老管家,赶忙为老太爷和大少爷各自倒了一杯热茶。
热茶下肚,滋润肠胃后。
严嵩才幽幽说道:“若非这个郭玉闯是在西苑当差,便是有机会能深交,可碍于规矩也不能与他往来太多。这一点,你万要记牢。”
严绍庭点点头:“这点孙儿自是分得清。”
严嵩嗯了一声,也没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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