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本,他看到的是名将先贤的建功立业英雄场。
从来不知那些被一笔带过的数字中,是多少永远送不到手上的家书。
卢益只是发生在他身边的其中之一。
真正的战争,甚至还没有开始。
还有更多人会在战乱中死去。
而且。
这场战乱和他有分不开的关系。
“冰坨子,咱们是不是,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南疆?”
“咱们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儿,怎么忽然就要死很多人呢?”
李墨叫的是她,但又好像根本不是在问谁,倒像是在问自己。
一声声疑问,同样拨动了嬴冰的心弦。
她的心中,一时有种陌生又情理之中的刺痛。
她垂着眼眸,轻轻抓过他的手放在掌心,轻声道:
“大势便是如此,譬如战争,没有对与错,只有应当和不应当。”
“或许会因为某人来的早些或晚些,仅此而已。”
上一世,大商遗族暗中谋划的灾兽潮,同样爆发了,只不过是爆发在清渊宗倾覆之后。
莫说青木城了,连南关都被冲破了,一直肆虐到了云州。
“薄有家资....少年英雄....”
李墨看了眼几十个铜子,又看了眼那封已经被打开了的家书。
信笺字长意短,所求不过平安。
“可我连一个小家的平安,都保护不了.....”
嬴冰‘嗯’了一声,凝望着少年的眼睛,道:
“言语苍白无力,经过的才叫经历。”
“经历了便学会长大了。”
少女嗓音轻缓。
李墨张了张嘴,偏过头看了眼,她仿佛让人在这个乌云密布的夜里,见到了月色流淌。
他本想问冰坨子,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会打仗,早就知晓南疆将会发生什么?
但一见了那双眸子,却又觉得无需再问了。
她知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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