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样?!”
“我们兵马虽广,但说到底也没有一州一府之地,如今前有虎后有狼,如果不接受招安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那还不如直接归顺南徐,直接和朝廷开战!”
“南徐想用我们挡挡箭牌,你难道看不出来么?!”
“难不成,招安就行?”
“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山匪,还杀过不少贪官污吏,朝廷将来会放过我们?”
“南徐不也是一样!有一句话叫做‘狡兔死,走狗烹;飞鸟尽,良弓藏’!”
“说的没错,接受镇南王的招安,最起码我们不需要叛国,背上和南夷子合作的骂名!”
“……”
南徐、东庆、大盛、西齐。
在大漠蛮族的眼里,都是中原。
但在他们自己的眼中。
只有在大盛朝才是中原正统。
也正因此,大盛士人和读书人们,也都有着极强的优越感和自豪感,在他们的眼中,其余国家都不过是旁门左道。
梁山泊大当家,也是当今的兵马大元帅单群玉,看着手底下争吵不休的弟兄们倍感头疼,趁着混乱静悄悄地离去。
张顺也没有再听下去,提着一杆鱼叉下山,准备去大湖里发泄一通。
直到的肩膀上,忽地落下一只大手。
“谁?!”
他不禁心中骇然,自己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。
“我,张癞子!”
易容过后的陈三石穿着一身湛蓝长袍,腰间挎着孙璃的红莲刀,镇岳剑用的有些腻味,就把师姐的刀带出来用用。
“哥?!”
张顺脸上的骇然化作惊喜,他连忙领着人来到四下无人之地:“哥,你怎么来了?而且跑到这里来,都没人发现你?也对,你现在都是武圣了。”
北境一战,封狼居胥。
天下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他也颇有些感慨。
上次见面的时候石哥还是玄象,想不到回去就成了武圣,这速度着实有些惊人。
“招安的事情。”
陈三石直入正题: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
“我?要是按照我的想法,肯定是哪边也不听。”
张顺把鱼叉扔下,神色有些黯然:“可他们都说,我们要是再不选边站,就要两面夹击,覆灭就是这两年的事情。”
“确实是这样。”
陈三石为其讲解道:“你们能在梁山泊上这么多年,地理优势只是一方面,其实主要还是先前镇南王在应对南徐,南徐那边也在对你们进行拉拢。如今,两边都把矛头对准梁山,你们自然也就没有选择了。”
“石哥,你是知道的,我很厌恶朝廷。”
张顺苦涩地说道:“但南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们开出来的条件,我们如果答应的话,不久之后整个南方就会兵荒马乱,而我们也只不过是送死的先锋军而已。”
“既然如此,接受镇南王的招安吧。”
陈三石直截了当地说道。
张顺点头道:“好啊,毕竟比起南徐,朝廷这边,好歹也有石哥你。”
“我也管不到你们南方啊。”
陈三石摇摇头:“我也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势,给你们指出一条相对比较好的选择而已,招安之后,你们也免不了受到一番打压。”
张顺品出言外之意:“听石哥这话意思,你的日子也不好过?不能上书在朝廷那边保我们一下?”
“是啊。”
陈三石幽幽道:“你们直接招安,运气好的话还能某个一官半职,但要是我上书保你们一下,你们就等死吧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
张顺说道:“石哥现在位高权重,不能和我们这些反贼有明面上的联系。
“聊聊招安的事情吧。”
陈三石不希望南方这么快就又掀起战乱:“阻力大吗?”
“阻力很大。”
张顺认真地盘算着:“我们大当家的是个读书人,比较倾向于归顺大盛,但是二当家的司道人,似乎和南徐的仙师有什么联系,比较倾向于跟着南徐。”
“和南徐修士有联系?”
陈三石思忖起来。
这是奔着整个大盛来的啊。
越是这样,就越不能让梁山这股兵马倒向南徐了。
“我们山上,现在就分成这两派,隐隐有要闹翻脸的架势。”
张顺捡起树枝,在地面上勾画起来:“两边算是势均力敌吧,但那个司道人,貌似是从修仙界跑出来的散修,相对而言要强一些,大当家这边,是靠着四当家才能勉强与其对峙,四当家……糟了!”
他猛地扔掉树枝,朝着大寨的方向跑去。
“今天司道人他们,用手段把四当家引下山了!
“……”
……
大寨。
单群玉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内,坐在书案前自斟自饮起来。
他本是南方一流宗门的子弟,习武天赋极佳,但骨子里是个读书人,平生的夙愿是能离开江湖,步入到朝堂之中,将来名垂青史。
可做官没两年,就遭人陷害,险些杀头,不得不四处逃亡,后来得到奇遇机缘再加上宗门底蕴,才成就武圣之身,得以在这梁山之上占山为王。
但这终究不是久远之计。
他和手底下的弟兄们,早晚要找个出路。
如今来看。
答应南徐,马上就要当先锋送死。
归顺大盛,则是慢性死亡。
两难。
两难啊!单群玉心中越想越觉得苦难,不明白自己这飘零的一生,最后会停留在什么地方,落得个什么下场。
“咚咚!”
房门敲响。
“大当家,在么?”
“是你啊。”
单群玉放下酒杯:“进来吧。”
“吱呀~”
木门推开。
一袭紫色道袍的司道人拿着拂尘大步走了进来。
“二弟,坐吧。”
单群玉为其斟酒:“你单独来找我,还是为了归顺于哪边的事情吧?”
“正是。”
司道人坐下,一只手拿起酒杯,也不去喝,只是在手里把玩着开口道:“大当家的,镇南王如今就在荔湾府闭关,随时都要大军压境,我们要是再不答应大徐的条件,他们很快就会断掉我们的后勤供应吗,到时候咱们怕是撑不了多久,就要被朝廷的水师剿灭。”
“二弟啊二弟,你真是糊涂!”
单群玉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难道没看出来,南徐冢虎,是准备利用我们送死,帮他们打开荔湾府的缺口吗?为今之计,还是早早归降镇南王,后续起码还有斡旋的余地。”
“大哥,我看你才是糊涂,既然你我之间谈不妥,就不用再谈了。”
司道人说着,取出一张契约拍在桌子上:“你把这个签了,然后盖上大印,从此以后,我们梁山就不再是匪寇,而是大徐梁山军,大当家的也是梁山侯,将来功成名就,也能满足你名垂青史的夙愿。”
“我不能签。”
单群玉仅仅是看了一眼,就将其推到一边:“签下之后,我等弟兄不出半年,就会十不存一!”
“大当家的。”
司道人站起身,声音骤然变得冰冷起来:“今日,由不得你了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单群玉面色一沉:“你我意见不合,但好歹也是多年的兄弟,难不成还准备动用武力逼迫,伤了我等的和气?”
“兄弟?”
司道人扯起嘴角,冷笑道:“我本是天水洲的修士,何时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兄弟?跟着你们留在这里,只不过是想找找领兵打仗的乐子而已,结果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叫唤的厉害,打起仗来犹犹豫豫,没意思透了!”
他说话间,阵阵法力开始波动。
“你、你……好啊!”
单群玉倒也不惧,他伸手就从桌子下面,抽出一把长刀来,同样是真气鼓荡:“司道人,你是修士不假,但仅凭你一个人,也未必是我的对手!”
“谁告诉你~”
司道人阴森道:“我是一个人的?”
“砰!”
话音未落。
便有一道剑气从外面劈来,木质的墙壁好似纸糊般破裂开。
单群玉不避不退,手中长刀横扫,化作一头三首妖狼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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