樗里疾愣住,嘴唇微动,半晌却只道,“君上明察。”
他不知张仪与宋初一是结拜兄妹,而张仪不知宋初一是女子,只有眼前这个高高在上,与她并过多无瓜葛的人,却将她瞧的一清二楚。
樗里疾知道宋初一素来爱好交游,她性子洒脱,与人结拜是纯属心性使然,没有拉帮结伙的意思,宋初一和张仪在人前也从不以兄弟相称,恐怕也是对此有所顾虑,并非刻意隐瞒,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出言辩白了,否则更会让君上忌惮。
静默片刻,赢驷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抿了一口,平淡道,“她是大秦国尉。”
一句话,道尽了信任,也道尽了他的无情。
宋初一是大秦国尉,是他看重的肱骨之臣,若是连这等应变都做不到,便是真死在敌营里也是她无能!
“是。”樗里疾也已经冷静下来,附和了一句。可是他素来无法抛弃感情的就事论事,尽管心里明白道理,也无法做到赢驷这般冷漠待之。
他们赢秦一向最重义气,喜憎分明,为何同是一脉兄弟,如何一个重情重义,一个寡淡冷情?
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君王之才吧。
樗里疾没有冲动到与赢驷论赢秦一族的义气,只是口中苦涩无比,“是臣冒失,请君上恕罪。”
赢驷淡淡嗯了一声,转而道,“犀首为大良造时尝劝寡人称王,张子临行前亦与寡人商议此事。”
樗里疾敛了心绪,正色道,“如今时机已到,臣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去准备吧。”赢驷道。
“喏。”樗里疾起身施礼,“那臣下告退了。”
樗里疾退出角楼,望着漫天繁星缓缓吐出一口气。想起在第一次遇见宋初一时的情形,不由一笑。当时他刚到游学到宋国不久,入了一家酒馆,刚刚在大堂里坐下便听见楼上雅舍里惊天动地的骂娘声。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,他只觉得这少年有趣儿的很,遂叫出来切磋论政,未曾想却成了至交。
如今相识已三载有余,宋初一于他来说,是好友、妹子也是同僚,除了亡妻之外,是他最看重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。然对于君上来说,宋初一与张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