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道子听说宋初一肯流掉孩子,连忙重新配药熬药,生怕慢一点她就会返回一样。
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,宋初一这种情况,母子平安的几率还不到万分之一,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,也只能保证救活一个。就算扁鹊在这里,也是同样的结果。
“慢些吧。”赵倚楼道,“她不是个反复之人,不会是冲动才做出的决定。”
魏道子蹲在廊上扇蒲扇,叹息道,“你也节哀。”
“只要她能好好的,比什么都强。”赵倚楼道。
魏道子深谙男女情事,心知宋初一所为无可厚非,但不可避免的伤了赵倚楼的心。她不是一个溺于情爱的女人,因此不愿为赵倚楼放弃眼前的一切,然而却为了这个孩子方寸大乱,七年出抛却一切、生入死竟抵不上三个月。
更何况,这个孩子也是赵倚楼的第一个孩子,二选一,他又怎会不心疼?
“怀瑾于情爱之事上懵懂,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,只是这孩子留不住,她固执想要保护罢了。”魏道子安慰道。
赵倚楼点头,“我明白。”
一碗药熬好,魏道子与赵倚楼一并给宋初一送去。
她还在正堂里坐着,面色与平常无异,只是眼底一片通红。
魏道子将药碗放在她面前的案上。
热气袅袅,模糊宋初一的视线。
她一咬牙,端起药碗仰头一口气饮尽。
咣啷!
药碗在地上摔的四散。
宋初一抹了抹嘴,起身大步走出去。
赵倚楼抬腿要追去,却被魏道子一把拽住,“这会儿谁也安慰不了她,叫丫去守着,有反应了来喊我一声。”
道家对生死这件事情看得很淡,魏道子从少年时便常常去鬼谷捣乱,与鬼谷子那老叟你追我赶二十年,感情堪比亲父子。听到鬼谷子仙逝在云梦泽的那一刻,他也难以承受,但等到冷静下来,伤痛便会渐渐消退。
赵倚楼出去,丫一刻之后便慌忙跑来,“先生流血了。”
魏道子立即拎起药箱,奔赴寝房。
一推开门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,宋初一就闭眼静静的躺在床榻上,不声不响,若非眉头紧皱,竟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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