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青远呼吸渐渐微弱,他拼命地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,一眨不眨地落在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上。
他要永远记住她的模样,牢牢刻在脑海里,这样就不会忘记她了。
“安……安然,别……别哭!”
王安然眼泪瞬间像决堤的河水般,更甚之前。
她模糊的视线落在指间不停地渗出的鲜血,心里难受得要死:“冯青远,你坚持住……”
他一定会没事的,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……
冯青远扯了扯嘴角,他坚持不住了:“安然,如果,如果……”
如果什么,注定是无人知晓了。
想说的话还未能说完,那双一直强撑的眼帘便永远地闭上了。
“冯青远?”
“青远!”
“队长!”
……
深秋的天气,凉意渐浓。
王安然站在院子里裹了裹身上的外套,她仰头有些呆呆地望着阴沉的天气。
从十里山回来,已经有一个月了,这一个月里,她每天都在浑浑噩噩地虚度着时光。
心似乎变得有些麻木,说不出什么感觉,就是觉得压抑无比。
一个月前的那场意外,让冯青远的生命定格在了二十二岁。
而陆北辰,也陷入了重度昏迷,躺在重症监护室,直至今天,还未醒来。
王安然闭上眼帘,脑海中,关于那天的画面,永远挥之不去……
她想,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天血色弥漫的天空。
良久,王安然缓缓睁开了眼,揉了揉僵着的脸,推开院门向隔壁走去。
冯伯伯与冯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,一下子苍老了许久,直到现在,还沉浸在悲伤中,无法自拔。
她每天都会抽时间去陪陪他们,她不知道自己能为冯青远做些什么,好像唯一能做的,就是照顾好他父母了。
从冯家出来后,王安然就去往医院走去。
这段时间,她的生活是很标准的三点一线,家,冯家,医院。
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
在家的时候,她做什么也总是提不起精神,唯一喜欢的就是窝在房间发呆,偶尔也会画些画。
王安然低垂下了眼帘,其实走不出的又何止冯伯伯与冯伯母……
独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,她习惯性地将自己没入拥挤的人潮,似乎这样就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。
王安然一路慢悠悠地走着,她现在喜欢上了这样的漫步。
来到医院,熟练地爬上三楼,来到了重症室门口。
透过门上的玻璃,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男人。
他面色平静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