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两人久任清贵翰华之职,当然不知道户部征税,很大一部分是以实物折银,而且户部国库还可以向外借银子。
“是啊,不知从哪一年开始,先是从勋贵外戚开始,没钱用了就找户部借银子,从俸禄里扣就是了。
然后此风蔓延到京官。我朝的俸禄,大家心知肚明,大部分京官,都穷困潦倒,只好托人说情,找位居三品以上的同乡故旧给开张条子,到户部借银子,也从俸禄里扣。
借了新账还旧账,来回地倒腾。日积月累,户部多了一百四十五万两银子的欠条。七十余万两是勋贵外戚,七十五万两是上千穷京官们借的。沉积了数十上百年,才有这笔烂账。”
王遴和程文在心里一算,大吃一惊,“高公,那户部里没有多少现银了。”
“是啊。而今只有不到三十万两金花银子,那么多窟窿等着填,这么多人伸着手要钱,根本不够花。所以老夫才下定决心,派出门生去清查两淮盐政,在革除弊政之时,看能不能找些银子回来,把亏空补上。
结果才查出四十七万两银子回来。快到月底了,又到了发放京中官吏们粮饷的日子了。偏偏漕运总督那边在一而再地催漕军们的粮饷。”
“漕军的粮饷?”高仪不敢置信,“新郑公,伱暂停了漕军的饷银?”
“停了两个月的漕军饷银,先填京城里的窟窿。”
高仪跺脚说道:“新郑公,你糊涂啊!漕军那帮家伙,自持把持漕运,一言不合就闹事,延误漕运。
现在户部缺银,要是漕运又阻塞,粮食运不上来,就更麻烦了啊!”
高拱烦躁地说道:“老夫知道!可是老夫也知道,漕运上数万漕军,哪个靠那点碎银子过日子的?他们每船夹带的免税货品,从南到北,又从北到南,一趟下来,平均一人能分十几两银子。
一年他们能跑四趟,能赚多少银子?两月不关饷,饿不死这帮混账玩意!”
高仪恨然道:“新郑公,这帐不是这么算的。漕军那些玩意,你少他一文钱,他敢跟你拼个你死我活。现在欠了两个月饷,下面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。
现在正是运秋粮的要紧时候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