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祖鹏还有一个小女儿,才貌双全,当时丁士美已丧偶,赵祖鹏欲将小女儿嫁给他,丁士美拒绝了这门婚事。
而蔡茂春仰慕赵家的权势,竟入赘为婿,一时清议沸然,大家都鄙薄蔡茂春,而推崇丁士美。
不久陆炳去世,失去靠山的赵祖鹏遭政敌攻击,被贬谪边地,家境立刻衰落,蔡茂春亦在官场屡遭不顺。
与十余年来仕途也不顺的丁士美为一时卧龙凤雏。
高拱看着这些一张张或年轻,或不年轻,但是都充满激情和热血的脸,反倒觉得像是看到一群秃鹰豺狗。
伺机而噬。
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刚中科试,以为天下兴亡尽系于自己一身。指点江山,评定奸忠,仿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,天下大定。
那时的自己,也是如此这般,目光炯炯地看着一位位身居高位的前辈们,盘算着哪位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。
到了午门,以高拱的身份,肯定能先验牌进去。
身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兼佥都御史的王遴也有这个资格。
两人在左掖门遇到,只是互相拱拱手。
验过腰牌,进到午门,沿着空地往朝房里走去,周围的人骤然变少,王遴这才轻声开口。
“新郑公,今早有好戏可看。”
高拱捋着长胡须,轻声问道:“此事是后溪谋定的?”
王遴心头一颤。
码得,什么都瞒不过你高大胡子,难道我们那伙人里出了一位叛徒!不过这很正常,高拱在朝中为官多年,又非常有手段,不知道暗地里笼络了多少人。自己身边的人,就不知哪位是他的暗桩。
还徐门、太子一党,那些自诩孤臣清流里,说不定也有高拱的人。
朝廷就是这样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分不清,根本分不清!
王遴不动声色,轻声答道:“新郑公放心,这一次先让那些孤臣清流打头阵,惹恼了太子和皇上,我们再上。
到时候陈逸甫就百口难辩,这罪名他不想背也得背!届时他被踢出阁,新郑公,伱就是众望所归了。”
高拱的脸色稳如泰山,轻描淡写道:“辛苦继津和几位了。”
王遴谦和地说道:“这些都是为了澄清朝政,让我大明正本清源!”
有人从后面跟上来,拱着手打招呼:“新郑公!”
高拱转头一看,马上满脸堆笑,拱手回应道:“镇山公!”
王遴看着逐渐远去的高拱背影,心中多少有些怨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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