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孝的小童,拉拉扯扯往关楼而去。
到了门口,全都噗通跪在地上,捶胸顿足、嚎啕大哭。
边哭边诉说:
“呜呜呜......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眼看一看!我大儿今年才十八岁,他刚新婚不到半年呐!你于心何忍,于心何忍......”
“嘤嘤嘤......我滴相公呀,你可是守关的关军!你出去做的是什么要命的任务,才叫我们夫妻一夜之间就阴阳两隔......”
“呜呜呜,三弟啊!我那死也没能留一具全尸的三弟哟!你死得太惨了,爹娘至今还躺炕上起不来,弟妹见你一面,七个月就早产了!差点又是一尸两命了呀......”
“爹你不要死,我要爹......我要爹......”
“千夫长,你怎么不出来说句话,你告诉我们这些家里人,他们都是被谁杀的?你们为何不为我弟弟报仇去?”
“出来,出来......”
“......”
众人连办理住宿都顾不了,全都挤在驿站门口垫着脚看热闹。
黄姓头目还低声向驿丞打听了一下,斜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。
驿丞本来见了众多客人还兴高采烈的脸上,马上就晴转多云。
看着那一群妇孺,还长叹了一口气。
想了又想,只简单总结道:
“就是关军门出门一趟,祸从天降!死了不少人,军属们自然要找上头的人问个明白的。”
原来如此。
她们哭得很走心,脸上的悲痛令闻者落泪。
却半天都没把守关一把手给哭出来。
自然也得不到一个所谓的交待。
最后还是自己哭累了,只能回家去。
关军们自家的事,押解官差们自然不好多打听。
大伙儿也以为,此事就算不了了之了。
岂料,隔了半个小时。
五十几具躺在门板上的尸体,就被他们的家属抬着、拖着摆放到了内城城门前。
一阵风吹过。
尸体上的白布被掀开,五十多具无头尸体就这么露了出来。
过了一夜,尸体都已经出现了部分尸斑,甚至散发出一阵阵恶臭。
家属们仿若闻不到,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尸体旁边,默默垂泪无言。
这个阵容可比之前披麻戴孝的哭嚎,更有冲击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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