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上,赫然是一把水刀。
水刀个头小小的,容易藏匿,刀尖呈柳叶状,握手处的柄首是元宝形制,用的是通透的青白玉,工艺精巧,由上好冶金锻造的水刀,是稀罕的利器。
“这里是牢狱,怎会有水刀?”沈暮白疑惑地怒喝,这柯以凯死得太不是时候,又碰上这班狱卒办事不利,“进来的时候,你们怎么搜得身!”
小狱卒在刑房门口,忙不迭地急忙跪下,额头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接触。小狱卒心里像装着擂鼓,轰隆隆地直打,怦怦直跳,仿佛每一下吐息都在宣告着,他的末日来临。
哎……
确实是办事不妥,出了这档子事儿,现在只能看皇太女如何责罚了。
面对着皇太女的沉默,小狱卒不停地祈祷,希望能糊弄过去。小狱卒只觉得凉飕飕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。
沈暮白冷眼旁观匍匐在地上的小狱卒,除了吃些分量的陆宁安,她也需要底下的小卒一齐来背这口大锅。
看着这小狱卒,估摸也就十五六岁上下,年轻的面孔透露出他稚嫩的年纪,衣衫有些松垮,他显然对于这位尊贵无比的皇太女极其敬畏又不知所措。
眼前的小狱卒,还是孩子模样。
那扇与外界唯一联结的窗,不过巴掌大小,镶嵌在厚重的高高在上的狱壁之上,其实这缝隙也不好称之为“窗”。
一线忽明忽暗的光束,就这样斜斜地射入刑房,打在看不清神色的沈暮白的脸庞上。
在刑房里形成了一条微弱的亮带,衬托着周遭浓厚的晦暗。
身处逼仄压抑之中的沈暮白,内心江翻海沸,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当目光扫过那个小狱卒,不免微微动容,但很快又被她深埋的决绝所取代。沈暮白,你万万不能心软!她反反复复告诫自己。
她深吸一口气。
陈曦疾步走了进来。
这什么世道!他还没拿到特赦令呢,就如此大摇大摆来串门了?
正当她准备开口训斥,陈曦做了一个将食指放在唇边,要她先别说话的动作。
不是,他凭什么啊!
她是君,他是臣。
君臣之道不可逾越,沈暮白还是要让陈曦明白这个道理,“谁让你出来的?还不回去!”
对着沈暮白的质询,陈曦置若罔闻。陈曦看到尸体就会反胃,他在囚室听得响动,多次犹豫之下,决定插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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