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,正四仰八叉地以各种姿势,翻阅着一沓又一沓厚厚的码单。沈暮白也顾不得什么长公主威仪,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牢每一张,不放过任何有嫌疑和纰漏色的地方。
饿着肚子的他们已经连续运转,疲惫不堪,但不觉得累。
“大家仔细着点!别放过任何一处!”
有着陈曦的关照,赵允磊先是不许任何长保县县令史沙和库郎王正兴的人进入,再是严防把手,只让自己人过手相应的码单,绝不允许他人插手半分。
码单,是粮仓用于记录谷粮收储的重要凭据,其中有来往的数额、日期以及名姓等等有用信息。
大家埋头投入在满地的码单中,从下而上来看,像是汪洋大海的码单,淹没了众人一般。
赵允磊补充道,“好好找。”
沈暮白听不到旁人的声音了,一字一顿地看着码单,生怕错过什么。
“赵大人,这里!”
赵允磊手下的叫唤,全然激动不已,打破了沉闷。
他将两张码单,毕恭毕敬地递给赵允磊,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一长串佃农的名姓。
然而,令手下们瞠目结舌的是,赵大人转手就将这些证据,给到了身旁这个不起眼的小役夫。
这些都是新面孔,对于沈暮白,他们没有怎么见过。
这役夫是什么人!
沈暮白立刻接过码单,陆宁安也凑过来,帮着一起查看。
赵允磊推了推手下,让他解释,手下没有反应过来,然后咽了咽口水,马上说出他发现的问题。
“是这样,这张码单上去年六月批次「收进」的谷粮是这些佃农的姓名,一共九十余人。但你们看,同一批次的谷粮,「结账」的银库记录,却显示只有周鸣和周永丽两人签收了相应的银钱,两张码单的进出完全不符合。”
“并且,次单只有「收进」,没有「出库」。太奇怪了!”
这不是奇怪,这就是有人在作怪。
沈暮白的面色灰暗下来,陆宁安也抬头看向了深陷疑惑中的沈暮白。
她捏着那张码单,从中看出了许多疑点:这就是铁铮铮的证据!
即使令国朝廷已经下令南遣北调,但还是有太多城县缺粮严重,官粮并不能够支撑所有的缺口。
因为没有充裕的官粮能调拨来保障长保县的供应,所以所需的粮食储备有一部分仍要从佃农这里收拢,以官价买入。这一举措,不仅能填补上短缺,也为当地的佃农提供了一些机会。
所以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