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男耕女织养育天下,天下待这些黔首却是何薄?壮士,莫非彼等黔首,生来就该低人一等、任人作践,却不允他加以反抗么?”
韩当面色大变。
鲁达心胸一热,喝彩道:“老道士这番话,直说到洒家肺腑里!洒家平生最看不得仗势欺人,老道士既肯替天行道,洒家舍了性命也要助他,纵然将来兵败身死,也要那些无良权贵得知,天下百姓非无傲骨,欺人若甚,必遭反噬!”
韩当面色愈发难惨淡,脑子里仿佛塞了一团乱麻,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。
鲁达暗自点头,心道此人已然心动,若是在宋朝时,只怕纳头便拜,随洒家上山入伙。
只是这个年月,按吴学究所言,门庭之见,远重于后世,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。
心中有些失望,摇头道:“罢了,你自去吧,洒家杀你主将,将来疆场相逢,你再试着为他报仇便是,洒家也自不会留手。”
说罢回身就走,张角大笑一声,扫了韩当一眼,心道贫道同神将这些言语,已于此人心中埋了种子,能否发芽开花,且看天意,当下号令众人回城。
须臾之间,黄巾走了个干干净净,偌大疆场,只剩韩当一個。
他呆呆望着广宗城关上大门,又听到城中爆发出震天欢呼声,脑子里回荡着张角悲愤言语、鲁达失望眼神,一时心乱如麻。
过了良久,才慢慢爬起身,形式走肉般一步步走回官兵大营。
冀州黄巾军自卢植杀来后,屡战屡败,军中精锐折损殆尽,众人心中都是一片绝望,及至今日总算大胜一阵,连官军副帅宗员都遭阵斩。
尤其取胜之关键,在于黄天派遣下凡的神将勇猛无敌,这对于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黄天身上的众人而言,当真是痛快无比。
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开来,人人如痴如狂大叫,也不知是谁迅速编成了口号,都放声喊着“黄天上帝,大慈大悲,救世神将,大仁大勇”,其声之洪,震耳欲聋。
鲁达本是个极自尊、极讲究的汉子,人但敬他,他必敬人。当年在大相国寺做菜头看管菜园,过街老鼠张三、青草蛇李四这等混迹街头的无赖角色,一旦对他恭敬礼让,他尚肯折节下交,何况如今十万黄巾,都诚心诚意把他做神祗一般敬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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