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庆之一直未曾扪心自问。
直至回国后,在某日被人灌醉,午夜梦回时,他想到了那个学妹。
“你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,所以才需要这些刺激。”
那一刻,蒋庆之浑身冰冷。
他又想到了首领那日的话。
“谁的心最狠,谁就能活到最后。”
半月后,首领被他令人伏击干掉。
论心狠,蒋庆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但,当蒋庆之听到王素被打死的消息后。
脑海中仿佛有根线,又特么断了。
我不害人。
但人也别害我。
他可以坐视那些异族手下战死。
他可以看着域外国家民不聊生而无动于衷。
但此刻他心中竟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。
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小军阀啊!
愧疚心对于蒋某人来说就是奢侈品。
可这一刻,蒋某人真的内疚了。
“王素得了俸禄,七成给家中,三成给了孤老……”
门外,孙重楼在嘀咕。
“穷的比咱们苏州府的乞丐都好不到哪去。”
苏州富庶,若是聪明些,做乞丐都能吃的满嘴流油。
“你没完了是不是?”
书房里一声喝,孙重楼扁扁嘴。
门开,蒋庆之踹了孙重楼一脚,“走。”
“去哪?”
“散心。”
……
“你白死了。”
王家,一身麻衣的妇人木然看着棺木说道,“钱也没了,为你帮丧事的钱还是借的高利贷。那人说了,半月之内还本息,否则宅子就得拿去抵债……”
边上帮衬的娘家嫂子叹道:“这一腔热血就换来了这个?妹夫整日念叨着家国天下,可为国而死……看看,谁来管他留下的孤儿寡母?”
两个半大孩子跪在边上,看着冷冷清清的灵堂,偶尔哽咽。
“少爷,咱们怎么来这了?可要上香?”孙重楼问。
不远处,蒋庆之摇头,“都是你一路嘀咕,让我走错路了。罢了,来都来了。不过上香,就不必了。”
“为啥?”
“不是一路人。”
蒋庆之伸手,“拿来。”
孙重楼把一个包袱递给他。
蒋庆之干咳一声,妇人回身,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行商的,你家夫君在我铺子里有股子,听闻他去了,这不,以后咱们也不必合作了,股子和股息都在这,以后别来寻我的麻烦。”
蒋庆之把包袱扔在地上,一脸不耐烦的走了
等他走后,嫂子过来打开包袱。
“呀!”
妇人问,“是什么?”
“是银子!是银子!好多!”
白花花的银锭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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