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传来,陈品缓缓起身。
蒋庆之走进来,见陈品清瘦了许多,便问道:“在此可还习惯?”
“阶下囚,没什么不习惯的。”
“大同一别,没想到再度相见却是这等场面。”蒋庆之摆摆手,“弄了酒菜来,今日我和陈先生痛饮。”
陈品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,然后笑道:“断头酒?”
蒋庆之负手看着院子里,默然不语。
随从却腿软了,跪下嚎哭,“我就不该来,不该来啊!”
……
“在何处?”
翰林院,徐阶问道。
“俺答使者幽禁地。”
护卫微笑道:“我家伯爷说了,徐侍郎可以不去。”
——不去,从此就不必去了。
这是一次选择。
你徐阶第一次冒头就给了我蒋庆之一闷棍,这是要站队严嵩吗?
若是,你自可不必来。
周夏冷笑,“这是逼迫!”
徐阶先出手,蒋庆之反手就是一招,接不接?
不接他人还未入阁,就多了一个对手。
徐阶淡淡的道:“正好,最近也想看看戏。”
……
酒菜就摆在院子里。
今日风小,桌子下面放了个炭盆,烤的人暖洋洋的。
酒是好酒,菜是好菜。
陈品自觉这是断头酒,于是便酒到杯干。
而在大门外,一辆马车上,胡宗宪和徐渭也在喝酒。
“伯爷这一手极妙,那陈品以为是断头酒,酒到杯干。”胡宗宪举杯喝了一口,见徐渭已经连干了好几杯,不禁叹息,“你喝慢些。”
“喝酒就要一个畅快。”徐渭大喇喇的拿起酒壶,仰头就灌。
这厮总是这般无礼……胡宗宪腹诽,却眯着眼,很是惬意。
宦海无情,步步惊心,胡宗宪早已习惯了提防外人,时日久了,神经紧绷太久,这人的精气神耗散太多,导致疲惫不堪。
而徐渭是唯一能令他彻底放松的人。
徐渭放下酒壶,肆意打个酒嗝,“许多时候人不惧死,不过,当死不死后,这人心思就变了。”
“变得怕死了。”胡宗宪笑道。
“人善变。”徐渭说:“我敢打赌,若此刻陈品的妻儿在,他定然会跪地嚎哭,祈求活命。”
“伯爷让咱们等着徐阶,可这人怎地还不来?”胡宗宪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巷子,只看到两个护卫。
他放下车帘,“徐阶这份奏疏上的时机不对,有些示好严嵩之意。”
徐渭冷笑,“他看似在阐述自己的立场,可他蛰伏多年,为何以前不动,却在伯爷建言放开与俺答部交往之时冒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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