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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我妈妈对我的教育,和弗莱彻差不多,都是彻头彻尾的高压式教育。”
“哈?”
吕锦程一怔。
冰啤酒咕嘟一声,消失在短发少女的下颌。
关永仪先是晃了晃手中的空易拉罐,朝向垃圾桶抛出一个弧线,然后窝在沙发里,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所以我根本不是天才,最多算是个地才吧。”
看这部电影的每一分钟,她的神经元都在飞速调集着一模一样的回忆。
很多场景让她想起了当年。
为了考华南师大附中,发高烧到39度,喉咙肿到话都说不出来,还被家人逼着三点睡六点起,提着熬夜写完、滚烫发热的数学试卷奔赴补课班现场的日子。
我们只见过在各个领域各自成功的人,而天才未必成功,成功的人也未必是天才。
他们中的大多数,是地才。
地才是什么,是蚍蜉撼树的微小妄想,是大众笑料的预备军团,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孤单行军。
就像它的创造者蔡依林一样,资质一般,样貌平平,从歌坛里万千甜美少女里杀出一条血路,没有老天爷赏饭吃的歌喉,那就苦练杂技掰大腿,哪怕下场是被暂停截图党截出无数黑历史,被广大本质歌迷模仿嘲笑淋逼吸。
得了天才病,却只有地才命。
“.没空吃饭,没空睡觉,上厕所要小跑着去,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,为了背书,洗澡洗到一半停水顶着满头泡泡,也继续背了整整一个半小时,之后头发都硬了,梆梆的。”
关永仪的目光飘向天花板,广普中藏满了回忆。
“妈妈自己是天才,对我期待太高了。”
“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,自己是从那样的境遇里挣扎过来的,我见过凌晨两点、三点、四点、五点的羊城,在每个出成绩的日子里,我不敢打电话给妈妈,只敢对着号码拨到一半的手机嚎啕大哭。”
什么梦想,什么拼搏,那个时候,她最希望的不过是好好睡一觉,然后在睡觉的途中结束一切。
这样就不用第二天继续站回到书房前,被她拍着桌子把试卷摔到脸上了。
“但是啊,有时候我回过头想想,自己撑死是个地才,懒惰、拖延、犹豫、举棋不定的毛病一个都不少,若不是交给了这种人开地狱模式整治一番,也许今天也考不到五院四系,只会顺流而下,平庸得更加彻底吧。”
关永仪挤出一丝笑容,目光复杂。
“那你学法律,也是出于热爱吗?”
吕锦程问道。
“不算吧,我以前想学音乐来着,但还是被家人否定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?”
“也许是因为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吧,或者是,终于认清了自己?”
关永仪把耳边的细小发丝重新别回鬓角后面,喃喃道:“既然她是真正的天才,听她的安排,有些时候总不会错。”
就像这部电影里最后的结尾一样,哪怕已经超越了对手,又超越了更高的自己,甚至接近了心中的神,高潮也不过最后一秒嘴角上扬的一瞬。
今后的路,仍旧像黑屏之后的银幕一样黑。
“来,干一杯,祝你总有一天找到狂热的爱,不顾一切的喜欢,以及值得付出和抗争的东西。”
吕锦程拍了拍短发少女的肩膀,再次举起易拉罐,笑着凑向她。
“谢谢你。”
关永仪又开了一罐,仰起颀长的脖子,爽快地喝了一大口。
虽然回忆过去的时候,男人听得多说的少,可寥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