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有意压低嗓音,这些话还是全都清清楚楚传进尚芙蕖主仆三人的耳朵里。小蝶气的一张脸涨得通红,又不敢轻举妄动。
离家之前,夫人可是特地交代过了。
皇宫不比外头,自家姑娘没有表态那就是自作主张,而自作主张是要坏事的。
尚芙蕖听一众美人唱多簧,倒听的开心。
距离上次被这么高度谈论和关注,还是帮阿姐私奔,祖父连麻绳都准备好了。
两条。
一条阿姐的,一条她的。
狼毫笔尖吸饱墨汁,尚芙蕖的字并非常见闺中女儿的簪花小楷,反而大开大合,游龙惊凤。
趁气氛逐渐高涨,她悄声朝杏儿招手,“你去帮我请示下陶姑姑……”
日头彻底挂在正中时,太后终于从里间出来了。美人们敛容正色,屏息凝神,堂内重新陷入宁寂。
清一色的檀褐色素雅到极致,太后几乎没戴什么首饰,唯有腕间那翡翠镯子是流动的碧色。
她随意在上面落了座。举手投足间轻松自如的仪态,气度便压了底下所有美人一头。
当今天子是老来子,她鬓角已染霜色。但美人再怎么迟暮,极佳的骨相和眉眼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惊艳风采。
“都来了吗?”
她怀里抱着一团猫,浑身玄色,只有脖颈处露出一线串了铜钱鲜红的绳,随呼吸浅浅起伏。
这话一问出口,底下美人们面色各异。
陶姑姑弓身凑到她跟前,悄声,“太后,都来了。只有尚采女被您叫去抄经书,这会儿没抄完还在里面呢,但她身边的宫女刚刚来请示过了……”
太后没叫停,自是不敢的。
“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。”拍了拍呼噜的猫儿,太后抬手道,“把人叫过来坐吧,那卷经书让她带回去抄也不迟。”
陶姑姑将人从那扇屏风后请出时,一众美人的表情顿时像打翻的调味瓶,各味混杂,相当精彩。
随后,新晋嫔妃一一起身给太后见礼。只是太后表情始终不咸不淡,没什么精神。尚芙蕖看的清楚,心里也能理解。
毕竟一觉醒来,以后身边都要围着这么十多个叫早的钟,换谁都高兴不起来。
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