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文帝面不改色,又夹了一口武昌鱼,只清清冷冷道:“明昭仪,你太心急了。”
明媚儿心一下坠下来,整个人都像是被蒙头浇了一盆雪水,冷静下来。
跪地请罪:“臣妾知错,不该妄议朝政,请陛下责罚。”
景文帝仍是吃着饭,不言不语。
直到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粥都吃净,才放下碗筷。
“孤还有政务要处理,你自己用吧。”
说罢起身便走,明媚儿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,最后只能留下一句:“臣妾恭送陛下。”
待景文帝的身影彻底消失,明媚儿瘫坐在地上,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。
她又何尝不知,后宫不得干政。
她又何尝不知,景文帝最厌恶别人插手他的决断。
…可事已至此,她又能如何选择呢?
明媚儿几乎一瞬间就想到恒亲王,可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恒亲王因着身体不适,从未进过朝堂,且不说他朝堂是否有用得着、说得上话的人。
就算是有,他又凭什么帮她做这种触怒龙颜的事?
她不能总是挟恩图报吧。
“娘娘。”银杏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明媚儿的出神。
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看着银杏伸过来的手帕,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来。
“午膳撤了吧。”明媚儿说完,魂不守舍走入内室,一下瘫在床上。
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,皇权、世家、官宦的强大。
自己在他们面前,形如蝼蚁。
一夜无眠。
第二日天还不亮,薛云露身边的素月踏月而来。
递给明媚儿一封密封极好的信。
“昭仪娘娘,这是府里新传进来的信件,我们主子嘱托奴婢直接给您送来。”素月神色恭敬。
明媚儿看着信件顿了顿,才拿过来,撕开。
“吾儿花花,近日发生事情良多,已经让我心力交瘁。”
“娘亲写这封信给你,也是辗转反侧多日,狠下心来写下,希望你不要怪娘。”
“诸番事情因我而起,我也无颜连累你、连累薛家,只好以死谢罪,以求汝国公府能放过你们…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