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帐中战局逐步落入欧阳锋、林朝英、黄药师掌控时。
忽听嗤啦一阵裂响,大帐蓦地四分五裂开来,只剩几根支撑大帐的木桩,零散伫立四周。
撕裂帐蓬的,正是黄河帮五虎八鹰。
他们各持一条铁爪锁链,勾住大帐一角,齐齐发力一撕,便令帐中诸人暴露在星光月华之下。
不知何时溜出了帐蓬的完颜铁树,此时正站在一个身着皮甲,脸颊狭长,肩膀奇宽,后背极阔,臂长过膝,手持铜胎铁脊弓的武将身边,指着欧阳锋说道:
“二哥,那贼子就是西极龙王欧阳锋!”
臂长过膝的武将微一点头,举起铁脊长弓,弯弓如月,略一瞄准,便松开弓弦,射出一枝狼牙重箭。
咻!
凄厉尖啸声中,重箭幻作残影,激射欧阳锋。
这一箭,比侯老爷子的铁胆功夫凌厉了不知多少,便是金国“铁浮屠”的重甲,只怕都要被这箭射个对穿。
但欧阳锋不慌不忙,猛地一甩手,袖中蹿出一条细细黑索,啪地一声,正抽在箭头之上。
正是在西夏地宫得到的那条玄铁索。
玄铁这种好东西,欧阳锋当然不会丢掉。
此玄铁索虽长达五丈余,但它只有黄豆粗细,对折三次,也只有小指粗细,长度却可减到七尺,正好当腰带盘在腰上,还可延出一段藏进袖里,必要时当作武器。
此时面对那足以击破他六重金刚不坏体的狼牙重箭,欧阳锋便果断亮出了玄铁索。
铁索一抽之下,狼牙重箭箭杆粉碎,箭头打着旋飞射出去,砰地一声,撞在营地木栅栏上,将一根碗口粗的原木撞出茶杯大小的窟窿。
趁着那长弓武将一箭解围,越西鸿几乎是连滚带爬,蹿进了过来接应的五虎八鹰群中。
欧阳锋也不在意,玄铁索一卷,把地上自己的雪花镔铁刀卷进手中。
长弓武将此时又开弓放箭,对着林朝英射出一箭。
趁林朝英躲箭之时,已被她杀得左支右绌,剑伤累累的祝成、萧阿娇也赶紧撤开。
另一边,没了金克宋帮忙,已被黄药师杀得手忙脚乱、汗流浃背的司徒青,也不等那长弓武将帮忙,疯狂舞动单刀,拼着胸膛、肩膀各多出一条皮开肉绽的剑创,总算是拉开了与黄药师的距离,逃至黄河帮众人身边,大呼小叫着要一众师侄给他上药裹伤。
至于侯老爷子,早在大帐被撕裂时,就已溜到了完颜铁树和那长弓武将身边。
而金克宋也被一个黄河帮弟子抛出铁爪,钩住腰带拖了过去。
黄药师性子高傲,不屑补刀,竟是任凭金克宋被拖走。
至此,高手间的战事暂息。
一干所谓前辈名宿,以多欺少,以大欺小,却还被两个不满二十的少年,加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杀得大败,一死两重伤,可谓丢尽了脸面。
黄药师舞了个剑花,还剑归鞘,悠悠然走到欧阳锋身边,好奇问道:
“欧阳兄还练了横练硬功?”
欧阳锋一边环顾四周,一边随口答道:
“你不是也练了吗?”
黄药师将来的弟子陈玄风、梅超风都有一身不错的横练功夫,显然黄药师也是懂横练硬功的。
不过黄药师并不知欧阳锋深意,还以为他是见自己硬吃金克宋一剑,误会自己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,笑道:
“我只是练着好玩,对那种笨功夫并不感兴趣,横练修为也不如何高深,刀枪不入仗的是一件宝甲。”
话一出口,又觉似有阴阳怪气之嫌,黄药师又含笑补充:
“抱歉,我并不是说欧阳兄你的功夫笨,只是横练功夫并不适合我。”
欧阳锋倒是不以为意,淡淡道:
“看出来了。你适合招法好看的花俏功夫。”
少年黄药师说话挺刺人的,欧阳锋便也小小刺了他一下。
二人说话时,方才在外吃酒的数十个武林人士,此时已是自各持兵刃,虎视眈眈将欧阳锋、林朝英、黄药师围在中间。
再外边,更是有数队铁甲金兵列阵围来,刀盾、长枪、弓弩俱全。
“被包围了啊……”黄药师轻声低语。
欧阳锋道:“伱既单刀赴会,且对帐中诸人阴暗私密都了如指掌,显是有备而来,可算好了如何突围?”
从黄药师入帐后的表现看来,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搞潜伏、做暗间,从一开始,他就打着光明正大搞事情的主意。
以黄药师的头脑,再是年少狂傲,也断然不会自陷死地。
欧阳锋笃定,他进来搞事之前,必定已经做好了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