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大汗的口谕姗姗来迟,精确的又像是算准了时机。
他要求留下巴彦台性命,送入王帐。
杀兄之仇,不共戴天,战败之耻,更是抓心挠肝,云锦和多罗冶都清楚,一旦放巴彦台离开,他日,一定会迎来更加疯狂的报复。
“大人打算怎么办?”
云锦坐在多罗冶对面,身上的武器包括那一把鎏金镋在内,再次被收走。
多罗冶碰了碰脖颈上的伤口,“你觉得呢?”
云锦抬头看他,视线交接的一瞬间,像是一种莫名的默契一般,无需多言,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。
“我答应你的,如今都做到了,大人先前应了我的,又打算何时兑现呢?”
多罗冶抿了抿唇瓣,思虑良久,在云锦紧盯着的目光中,松了口,“半月后。”
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云锦不愿多待,起身便要离开。
却忽然被多罗冶叫住。
“云锦。”
云锦停下脚步,未曾回头,身后陷入了长久的寂静,就在她以为多罗冶又要发疯时,他终于开口,犹豫着,难以启齿般,“你恨我吗?”
呵,云锦无声冷笑。
若说恨,她最该恨的人是裴望慈和他背后之人,可恨是什么?若一腔的恨能让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事,她一定是恨的。
她不说话,多罗冶以为这是默认,心中无名的火被勾起,薄唇张开,吐出同样刻薄尖锐的话来,“云锦,你凭什么恨我,如果不是我,你现在还在哪个部落受折磨,说不定早就被踩到了泥里,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,甚至允许你跟我去大殷,是我给了站着的权利,我希望你身上的奴印能时刻提醒你,你现在是谁的人,该为谁做事,又该感谢谁。”
他像是着了魔一样,声音越来越大,咬字越来越重,心跳如擂鼓,灰眸似鹰隼,越发锐利,死死盯着云锦的背,仿佛要将她盯穿。
“那云锦,谢大人提点。”
话落,她头也不回的,掀开帐帘走了出去。
多罗冶自然没看到,他每说一句话,云锦嘴角咧开的弧度便越发的大。
人心可真是个好东西,软的,就算是脏心烂肺,也都是血肉生长出来的,只要她不在乎,便可以捏在手心里,随意玩弄。
帐外,云锦抬头仰头看着天空,月明星稀。
低低的含笑的声音散落在风里。
“裴望慈,你睡了吗,要好好的睡觉哦,因为,很快你就睡不着了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