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麦克尼尔拿出了上次讯问的笔录内容,随意地找出了一个问题开始他今天的工作。他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是专家,但他以为这和行军打仗有相似之处,一定要找出对方的弱点和最不愿谈及的内容,刻意回避的东西往往就是致命的。
“让我们回忆一下您的说法。不管是对警方、警备军还是我们,您的供词始终是:当您从另一头进入地下停车场时,豪尔赫·迪亚兹律师已经倒在地上,而阿达尔贝特·赫尔佐格正在驾车逃逸。”说完,他将笔记本推到马里亚姆面前,让司机仔细地看看这些内容,“这是您自己亲口所说,对吧?”
“是的。”司机抽着鼻子,嗓音听起来有些哽咽,“迪亚兹先生经常和这里的各路名流会面,一来二去我也大致记得他们的情况。我可以肯定,是赫尔佐格先生开着车正在逃离现场——如果不是他行凶,他没理由抛下自己的朋友而独自离开。”
这时,麦克尼尔终于想起了尼托·马里亚姆的样子。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,也就是报纸上刚刚报道阿达尔贝特·赫尔佐格因故意谋杀而被逮捕的那天,他在附近的贫民街区见到过这个胖乎乎却衣衫褴褛的司机。根据麦克尼尔走访的结果,尼托·马里亚姆的妻子生了病,他把律师发给他的薪水都拿去给家人治病,自己不修边幅,除了开车外出时才会换上仅有的一套体面衣服。
“我也很遗憾,豪尔赫·迪亚兹律师是我们eu的良心。”麦克尼尔叹了口气,“那么,在您刚进入停车场时,从您的角度来看,迪亚兹律师已经倒地不起,地上是否存在大片血迹?”
“……我记不清了。”马里亚姆有些紧张,“当时我的脑子完全一片混沌,等到靠近之后我才发现地上的血迹……”
“没关系,没关系。换成是我,看到受人尊敬的雇主暴死,我也会惊慌失措的。”麦克尼尔连忙安慰对方,甚至还殷勤地给司机倒了一杯水。等尼托·马里亚姆喝完杯子里的水之后,麦克尼尔才开始继续询问下一个问题。一旁负责监督的青年军官连连摇头,他并不认为麦克尼尔这种和风细雨的问法能查出个究竟,最后的结果怕是让真凶逍遥法外,而阿达尔贝特·赫尔佐格继续蒙受不白之冤。
麦克尼尔继续翻阅着笔录内容,他似乎找到了另一个突破口。年轻的前指挥官抬起头,郑重地向尼托·马里亚姆问道:
“您确定逃逸车辆是由阿达尔贝特·赫尔佐格先生驾驶的?”
“当然,我记得他的车牌号。”马里亚姆连忙应承。
“好。”麦克尼尔向旁边的青年军官嘱咐了几句,后者立刻打开门,叫外面的同伴抬进来一台设备,原来是内置光源的视力检查表。麦克尼尔把视力检查表放在审讯室的尽头,指着检查表中部的一个图案问道:
“这是什么?”
尼托·马里亚姆满头大汗地注视着那视力检查表,一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