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啦,我还是和灶上几位师傅一起吧!”人贵有自知之明,刘中天虽得宠,但始终知道自己是下人。
“慢着点!”看着他往外走,陈梅梅想到父亲陈铁,这还是上次他老人家来的时候,曾经再三叮嘱:一定要把陈仲秋照顾好,这是个苦命的孩子,他父亲陈亮是给他们家打石头,失足摔下山的,母亲改嫁,他是奶奶抚养成人的,这怎么办?她干搓着手,棘手得很,也许事情没有管家说得那么糟。
“太太,什么时候上菜?”百合站在门口问,“两位小姐还没有来?”
“可以上了,脚前脚后的事!”陈梅梅听得见百合的脚步声,“哎,百合,你来一下!”
“哎,太太有何吩咐?”
“进来说话!”
“太太,你说!”
“陈仲秋怎么样?”
“太太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……?”
“太太快别说了!”
“你知道我意思?”
“知道!我宁愿嫁给天河、天天,天甫中任何一人,也不想嫁给他!”
“他就那么差吗?”
“差不差我不知道,反正,除了他,只要年龄差不多,全凭太太作主!”
“妈!——”这时,黄淑翠走进来,“我姐还没来?”
“三小姐好!”百合站一边,“太太,我去端菜了!”
“咱俩就不用整这些虚头马脑的了,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!妈,我坐下了!百合,累不累?”黄淑翠去撩拨白百合小辫子。
“回三小姐,不累!”头也不回,就出去了。
“妈,你看你,平时我们无话不谈,你一在这儿,她就象个老鼠,唯唯诺诺,你是猫吗?她为什么怕你?”
“没大没小,怎么跟你妈说话的?”
一声叹息,天地苍茫,黄家大院,由嘈杂忙碌进入相对安静,鸟儿还在喋喋不休,水声,人语声,象潮由高向低正在渐渐安静,百合正从配菜间走出来,吹灭了灯,把门关上,正在上锁,这几乎是她每天重复的动作,她小心把钥匙装在贴身口袋中,然后,扭头向她房间走去,一只小花猫敏捷跳过矮墙,从她面前,一窜而过,要不是那声听惯的“喵—”,她一准吓得蹲坐在那儿,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:“妈嘞,哪来的死猫,吓我一跳!”月牙出来了,象镰刀挂在西天,准备着收割着什么?惬意?星星一如爆米花,各房间亮起灯,她的隔壁,以前住着白巧珍母子,现如今空着,她通常把院门和房间插得很紧,隔两个房间,才是黄铃的房间,这一连多天,她的女儿病蔫蔫的,她通常早早回去,那里现在也空着,下人间,女的这边有七八间,男的那院多一些。
倒了热水,洗了手脸脚,脱去外衣,挑了灯花,就爬上床去,并不急着睡,但也确实没什么事,很舒服地听着油灯扑扑声,任凭舒服与自在,象水在心中流泻。
夜半有歌声,人哼出来,昼夜颠倒,因为寂寞,已经成为习惯,黄天河和陈仲秋隔一会儿,就要出来,顺着院墙走一圈,黄家大院太大了,这走上一院,通常差不多半个小时,他们一共有四个人,轮番着这样来回走,大黑狗通常趴在一堆干草上,时不时冲着黑暗中,“汪!汪汪!”叫几声,由于处在半空,声高声铿锵,震得墙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