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后背。”
十分钟转瞬即逝,老戴面色从容地向俩人一扬手,缓缓走进了头一间浴室。随着蓝紫色薄光蔓出,他在屋里打亮了夜灯笼,开始嘁嘁嗦嗦撬起边角来。此举也是为了验证我的魔魇真实性。在迪姐的协助下,俩人很快掀翻镜台下一大片黑金砖,随后冒出两个被石灰填堵的排水孔。这亦表示,曾有过两个座便器安装在此。到这时,侦探的脸上开始浮现起笑容。
“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子,竟然能从吕库古阴宅活着走出,看来不是没原因的。”他自言自语,让四眼甩进去螺丝批和榔头,开始在附近敲打起来。不久之后,半堵墙面狼藉一地,老戴忽然制止住迪姐,吹干净眼前的灰末,说:“sonslelavabosetrouveunevase?”
这是一句法语,含义为“洗手台边是花瓶”,常出现在四,五十年代的酒店客房内,某种石膏质地的浅口瓶,只能插两朵康乃馨。通常是关照住客洗脸时不要碰翻它,以免溅得自己满身湿水。这等寻常小事,往往会被人忽略而过,然而却引起了侦探的警觉,他摸出老花镜戴上,开始背着手往四处打量,就这么看了一会,忽然隔墙问墨西哥人,叫道:
“你赶紧替我看看,酒店可曾被法国人经营过?建筑外型有否变动过?这怎么可能?”
帕科摸出晚餐时的六页纸反复打量,回答说没有这回事,在老艾接手果核酒店前,整整六十年间只有过两任老板,一个是大众旅行社,再一个就是犹太人。至于酒店外观始终就是现在的模样。然后大声问老戴要找什么?
“现在问题大了,难道所有人都失忆了?这么说吧。”侦探回到过道上,比划着解释道:“水台上放花瓶再正常不过,现在个别酒店也有这种摆设,但前提是顶灯必然安在头顶上方。可据我观察下来,老时年间的线路表明,那只灯安在卫浴旁,方向偏了太多。这种设计无疑在说明,镜台前曾有过一扇窗,有自然光射进来。所以,这间仓库原本是两座屋!”
老戴的这番话,不由听得起居室内的人群面面相嘘,见他们没有回过神来,迪姐便来到廊下,指着他们现在站立的位置,说根据侦探的推论,这个起居室是不可能存在的,左厢与右厢是不同的客房,甚至是在不同的楼里。可现实是,建筑变迁外观始终没有改变,那么若不是他推理出错,就是有过某段时期的记忆,被人们集体忘却了。
“喂,老戴,你觉得有没有第三种可能?那就是时空线重叠了?”范胖急地连连搓手,恨不得立即冲进大屋,鼓圆了腮帮叫道:“在相同地点,不同的空间,格局也会出现偏差!然而又因某种原因所导致,两条时空线扭曲在一块?这种事我下午曾对你提起过啊?”
“也许吧,这间浴室没什么可找的,它毫无问题,总之先将你的观点作为一种结论好了。”侦探掐灭了烟,脸上也露出疲态。见迪姐正惊恐地望着他,便拍了拍她细嫩的手背表示无妨。随后吆喝一声,让小玛起来,开始向着吸烟间进发。我等也按他步骤,打开了浴室顶灯。
三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到大桌,将夜灯笼摆稳打亮手电,随后趴在地毯上寻个不停,问我记不记得最后厮打时,打火机掉哪了?是拉在这间屋子还是小卧房?
“就是报摊上买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,红色透明的。”我站在浴室门前,向他解释说。
“你们仨可以进来了,我们去那间小卧房转转。”侦探戴起老花镜,伸手推开破门,朝我努努嘴,说:“我包里还有些粉笔,你在地上划出与枯槁女人搏斗的位置,再仔细找找。”
他关照我划线的位置,其实占了整间吸烟室大半,虽然梦魇中与那东西搏战,就是大桌子一带,但她倒地后将周遭所有橱柜椅子全都扫倒。倘若打火机在那时掉出口袋,被她乱蹬会飞出去很远。我让女兵、krys打开屋内所有的灯,将陋室照得一片雪白,然后蹲倒在地。
恰在此时,对面楼里响起一片骚动,那些严肃的朋友正在高声呐喊,我快步来到侧窗前抬起,问这是怎么了?一个女流吓得面如土色,指着我们结结巴巴叫道:
“真的有只蓝色的碎剐女鬼,它根本没有离去,还在屋里闹腾哪,我们全瞧见了!”
再看向起居室内的人们,帕科正冲着窗台问话;两个严肃的朋友在大屋各个角落搜寻;而摄制组面色凝重,东张西望地相互核对;至于牙套妹,则跪倒在胡子叔身下,她浑身不住颤抖,手指着仓库某处,已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老戴,你们赶紧出来,要出事!”我一脚踢开虚掩的破门,朝小卧房几人高呼道,随后来到浴室前,问阿盖和对窗那个女流,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它在反光里,”两头人声鼎沸,都在竭力地大喊大叫,各国语言齐上阵,压根就辨不清描述的是什么。牙套妹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星,忙指着大屋靠墙的一面装饰画,喊道:“我看见了,我全看见了,那只女鬼没有离开,它刚才在镜中一晃而过,现在不知上哪了!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女兵与krys连滚带爬地跑来,面色煞白指着背后。小樱桃就像我猜想的那样,头一回见到那东西,神经接近崩溃,早已说不出话来。krys虽也吓得不轻,但还能开口,她说就在刚才,她俩背靠墙角相互点烟时,那个鬼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立橱玻璃上!
“怎么了?都在吵吵什么?卧房我们仨翻遍了,没见到那只打火机!”侦探虎着脸出来,让四眼拿喷漆在门上画个叉,然后望着我,问:“你再好好想一想,还去过哪?”
“你难道听不见别人在喊什么吗?先将打火机撂一旁吧!碎剐女人又出现了,你不是说她是影像般的存在?为何仍在仓库内乱窜?你究竟料事准不准?”我恨恨地跺脚,问。
“我知道,一切都没变,这就是我为何不说透的缘故!大屋已经在开始修订战略对付我们了!”哪知侦探阴阴怪笑,根本不以为然,他冲着起居室大吼:“帕科,在干什么?动手!”
墨西哥人应了声,随后操起地上的餐盘,将油漆泼洒到牙套妹手指的装饰画上,顿时黄黄绿绿的涂料将整堵墙全毁了。其他两个帮手见他正在肆无忌惮搞破坏,也开始跟着端起餐盘狂泼。俩人脸上带着发泄式的狰狞,嘴里唱出恶意的狂笑,活像被鬼附了身那般!不消数秒,起居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