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献祭自己,蓝色女鬼在玻璃镜子上匆匆闪过,虽然怕,但我注意到她手臂是残缺的,因此才联想起这棵树。你不觉得外形很突兀吗?像极了扭曲的手掌,分叉出去也正巧是五株。因此才想做个见证。”她整了整衣裳,开始朝洞窟走去,信手采摘着浆果,说:“有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支配着我,也许答案就在洞窟深处。”
“你别莽撞,难道想吃了它?不如说说那究竟是何种情绪?”我站起身,一把拧住她腕子往回拖,从指间夺走果实,叫道:“我看你才是被鬼迷了心窍。”
“既然我俩都曾吃过,目前也都好好的,应该不会有毒,没准还会是种启示,我觉得也许是这么一回事。当那名追兵来到这里,见自己被堵在山外,因此才自断手腕,降下了某种仪式。令枯槁的地衣菌菇重新焕发,最终打开一条秘径继续追击。”dixie摆摆手要我闭嘴,说:“你出于安全考虑不想冒险,但我有我自己想搞懂的疑问,那就是这种情绪是什么,从何而来。所以由我去尝试,倘若真出问题,也只伤我一人。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会发生什么?我有种预感,咱们距离真相已十分近了!”
我未作出答复,她早已囫囵吞枣吃下肚去,不由啧嘴说浆果沁人心肺,美味甘甜,引得我也忍不住想摘来吃。就这般走着说着,她双眼忽然炯炯有神,紧盯着洞窟深处,形容视野变得清朗,有道耀目光亮打里往外透出来,将洞壁每一寸干透菌衣照得亮如白昼。
我也尾随着她摸进洞去,沿途迪姐又开始谈起自己对梦的理解。她说幻境千奇百怪,什么感触都会有,恐惧、焦虑、以及亢奋,唯独不会记得味觉,更没人会梦见自己吃大餐。即便有也是一晃而过,而成不了主题。所以这不可能是梦,而是一段禁锢的记忆。
人生苦短,当及时行乐。我不愿一本正经围绕这件破事聊个没完,便故意以戏谑口吻说些轻松话题。例如她那个九频道择录新人有什么标准?如我这种能否像牙套妹那样给她当小跟班?她则推笑说要看学历,期间又提起女兵,并说我眼光不错,她很适合我。
“别扯蛋了,小樱桃哪是什么女友,她跑来酒店,完全是贪慕我的大哥。”我撇撇嘴,无不尴尬道:“她感到寂寞,我也觉得孤单,所以兴致来了就同宿了一晚,仅此而已。”
本以为她会对我特殊审美观嗤之以鼻,不料迪姐表示能够理解,同时问我是不是对她也有点意思。我不仅一愣,细细打量起这个人来。论相貌她丝毫不逊色于獍行大姐,甚至显得更为惊艳。过去抱团取暖时,我总在唉叹林锐实在好命,女人缘全被他一人占了,反倒香艳之事轮不上我这种采花大盗。这家伙既有其他时空的妻子,又有来历不明的老妈,并全部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,实在是羡煞旁人,不愧为一颗黄金之骰。
“你喜欢这一类女性,是由于从小缺失父母照顾,心中没有安全感造就的。你希望找寻一个伴侣,不在乎外貌,真正寄托的是能有个倾诉对象,而且那人要能包容你。因此你带着这种情愫,既要将她当成照顾生活之人,也无形中将她想成自己老妈。”
正说着笑着,前方的话音戛然而止,迪姐猛然停下脚步,背对着我一动不动。难道她预感到了危险?或是瞧见什么古怪之物?我不禁毛骨悚然,也慌忙站下,紧盯着dixie的怪异举止,并做好一把拖起她腕子往回逃窜的准备。
就这样僵持着很久,她依旧站在原地,双肩不住颤动,失神地盯着远方,不知在做什么。我终于鼓起勇气,开始朝她靠近,轻声问究竟在看什么。
“一切被提前了,地点也搞混了,原本在大屋谈起的话应该发生在这里,难怪我会理不清情绪究竟从何而来。”迪姐转身牵住我衣领,说:“你曾在洞中将我强行扑倒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就算我是个变态,也不至于饥渴成那样。”我慌忙撇清,竭力挣开她的手,叫道:“你一直神志不清,总会产生幻觉,难道靠臆猜也能随便诬陷好人么?”
“你自己过来看看。”迪姐将我一把拽到跟前,指着脚底,说:“就在这里,你的恶意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,你我曾有过一段异乎寻常的争吵,然后你勃然大怒,突然将我扑倒在地,激烈程度远超大屋对话那时。我终于明白了,为何自己会感到内心被深深刺伤。”
我将信将疑地擦亮打火机,在附近一带查看,只见干涸菌衣间果然存有扭打痕迹,地上另有被扯落的蓝色丝绸衬衫碎布,而最过份的是,石灰质间嵌着几缕金发,顺手取下拿在指端摩挲,这果然是我的。如果按罪案现场还原下来,可能是在厮打中,我被她揪住头发,不断在洞壁上撞击残留下来的。难道说在被抹除的记忆中,我果真有过禽兽不如的举止?
“好吧,不论发生了什么,我都向你道歉。按说我不会那么穷凶极恶,总之还是避开你为妙。”我退出一段距离,倚着菌衣滑倒在地,抱着双膝看着她,问:“想谈谈吗?”
她冲我摆摆手,与适才判若两人,显得精神颓唐,长吁短叹了起来,缓缓答道:“你从未告诉过我besson这个名字,那是我脱口叫出的。是的,这正是我始终搞不清的原委。”
“哪有这种事?难道不是我自报家门吗?besson这个小名是我妈取的,也只有她才那么叫,连我爸都不知道。在那段岁月里,他长期在外鬼混。”我大吃一惊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问:“这怎么可能?你是如何预知的?倘若不是我提起,又会是谁?”
“那不是你,而是另一个我替他取名叫besson的人,当然这么说你难以理解。”她稍稍稳定了下情绪,凝视着我,道:“整件事说来有些疯狂,你别介意,其实是这样的。”
原来迪姐本家有个亲戚,按辈分算是她表弟,只因出生得晚,因而小了十多岁,算下来可能与我年岁相仿。这个男孩名叫丘克,尤其喜欢电影,并立志长大后要成为法国人吕克.贝松那样的导演,故而dixie私下一直管他叫贝松。然而很不幸,男孩出生不久后母亲就罹世了,他与老爸生活在一起,而这个老男人脾气相当不好,每当受了委屈,就会跑来她家倾诉,他俩的关系原本就很亲密,外加年龄相差较大,久而久之,dixie仿佛替代而成了他的老妈,在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给予各种照顾,甚至会在假期带他出门旅行。
“难道这个丘克长相与我相似?”我尴尬地耸耸肩,问:“可仅仅这样,又怎会伤害你?”
“不,你俩一点都不像,不论外貌,谈吐以及其他。”她来到边上坐下,捧起我的手。
“那他的生母是怎样的人?因何过世?对这小子好不好?”我撇撇嘴,问。
“印象十分淡了,她因病离世,那时男孩仍很小,没有记忆。至于性格?她比较古板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