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当跳板,上头空空荡荡,毫无障碍占据优势,瞬间就追上脚步,就这样又被逼回泥地。
刚转过建材堆,我们被人猛力一拽,纷纷跌入排污管渠里,一个胖子抱着柴油大筒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猖鬼浇了个透心凉。礼貌者取出最后一只玻璃泡朝它掷去,范胖见他得手,忙将嘴里烟蒂吐出,黑煞顿时成了个火球。我和魂镰这才被拽起逃向悬崖。
“你将dixie一人独自留在车里?”我狠狠锤了范胖一拳,叫道:“万一那东西中途抛开我们转头追她,又该如何是好?她不像我们这种人,死了就死了没人在意,那是个名人!”
“一会儿再与你废话。”他朝身后扫了一眼,惊得魂飞魄散,忙拉着公羊转向空地左边。
魂镰何等老练,已在一系列肢体动作中识别出俩人的用意,让我与他跑向另一侧,就这样在堆积如山的管道丛中穿插,逐渐将那团火球引到了歼敌之处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是此女而不是别人?开心种那种事懂的人虽少但还是有,咱们的对手显然精通此道,魂器随便找,就是个上蛇胚的过程,为何要挑选这个公众人物,为自己日后惹来无穷麻烦?”魂镰抛了烟咀,揪住我衣领说:“她在成为地母前,是被人反复挑选最后确定的,至于为什么我釐不清。而在银行的追击中,那些东西只袭击咱们却不来拖她,哪怕进了这里,也是追着我们打。因此我的人怀疑,也许此女在猖鬼眼中是不存在的。”
“那万一是这个家伙误判呢?你们出错素来是家常便饭。”
“你且信他一次,你也只能再赌一次。”他不及说完,将我伸手拽紧,然后向另一头浓雾中的他们挥手,开始采用分梯套诱以及掩护,逐渐将猖鬼牵引到悬崖前,就在这时,暗处亮起两道刺目光斑,迪姐在车内打量车前灯,趁着黑煞被晃晕,咆哮般冲来,这团烂成肉泥的血污这才伴着长长嘶吼,直坠深谷,慢慢沉入淤海之中。
在这之后的五分钟里,我们跟着矮男人将各处的残肢碎骸一一丢入潭中,最后倾空一台搅拌水泥机,这才爬上车按原路重新回去。魂镰看了看表,说与老戴已分开有十多分钟,不知情形如何,他们没有工地那么有选择性,很容易陷入苦战,这会儿得赶去接应他们。
我早已力竭,眼前发黑,一坐上皮椅便显得昏昏沉沉,不由靠在礼貌者身上打盹。
“过去审讯獍行时,当与之四目交错后,你知道她们的内心是怎样的?那里永远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花丛庭院,獍行们也永远是穿着体面的明艳形象,她们彬彬有礼,有问必答,会随着你的情绪不断变换脸上表情。你微笑她们很快乐,你悲观她们比你更悲伤,但那一切,都是假的,是建立在谎言之上,就与这位小姐的日常环境一模一样。”魂镰漠然地说道。
“喂,我人就在边上呢。”迪姐虎着脸,跨过公羊坐到我一侧,讥讽他道:“果然来自北非的卫道士们都十分有涵养,特别懂得尊重女性,博取别人的好感。”
“这与我们打哪来没关系,人在道上还是多留个心为好。虽然审过一次魂没有发现任何可疑,但我依然不相信你。你极有可能认识背后的那只黑手,或者说你本身就是那只黑手。不然的话,要如何解释猖鬼总追着我们暴揍,而不来夺你?别忘了吞下它们主母腹眼的币王之人是你,这些东西没可能会饶了你。正因如此,所以我们才不得已采取交错军刀的战术,用你来打这个赌。”矮男人嘿嘿阴笑,将脖子一缩,从此不再言语。
“他没有特别针对你的意思,此人说话方式一贯如此。”我握了握迪姐的手,道。
“这点我也相信他人不坏,虽然搞不清这是怎么开始的,但依旧要对你们说声谢谢。”她转过脸去看魂镰,问:“尤比西奥,是名还是姓?”
“一个代号,人来到尘世后所领的号码,你觉得重要吗?另外你如何判断我是好人?”
见自讨没趣,她只得假装去看窗外风景,车内寂静一片,只有冷风来回穿梭。时隔不久我们重新回到道口,便沿着土路登山,约莫开出三分钟后,见侦探他们的车正在一片竹林里,如无头苍蝇般乱转。身后叮着的猖鬼比我应付的那只更惨,可依旧在紧追不舍。
帕科很快瞧见我们,已知成事,让我们快速靠拢,企图利用两车相夹来干掉它。但是,正如矮男人说的,林子是背山之处,极阴湿地,猖鬼继续与我们大战五百回合,也不会落下风。然而山梁进得太深,各自的汽油又即将耗完,最糟的是,远处的乱石堆背后,已隐约冒出人影,前一晚露宿的登山客们,早早起身正预备出发。
范胖急得抓耳挠腮,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,迪姐的手机传来悦耳铃声。我向林子那头扫视,眼花缭乱一片,不知老戴想出了什么妙计,需要我们去加以援手。
“几分钟前,我瞧见自由宪兵的人开来拖车,已将主干道上的残尸拖走送进焚化炉了。”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响起,显然此人用了变声器材,突然冒将出来。
迪姐听得好生奇怪,辨不出这是老戴还是帕科,便按下免提,大声问他是怎么看见的。我们所在位置与公路追击战隔开很远,而且这一带丛林茂密,反正她没这个眼力。
“既然在山里绕行斗不过它,何不将猖鬼引去那些光头的窝点呢?而且你们的弹药也早已耗尽了,是不是?”对方并不答她,显得气定神闲,道:“也许我能救你们。”
“怎么救?”魂镰凑近手机,问:“你为何要帮我们?说得明白些,你是谁?”
“漂泊者,十秒后你会在五点钟方向看见镜子反光,我车就停在那。当然这不是白干,你们得付钱,我只收现金,费用嘛就给个优惠价好了,一千。”
尤比西奥嗯了一声,不再言语,要我们注意对方所说的位置。数秒过后,山涧中果然有人在打信号。当确认位置,范胖这才按指示向侦探他们靠拢,让他跟上一路喧嚣而下。
“这是个什么人?你认识他?”迪姐的职业习惯令她充满好奇,问。
“我不认识,漂泊者不是别人的名字,而是一群特殊的孤狼。”魂镰微微一笑,答。
所谓的漂泊者,其实是指暗世界中不投靠任何组织,也没有归属,独来独往的那么一群人。他们以捞外快为主业,有些是靠驱魔混饭吃的,有些是卖假药的,还有些是赏金猎人。这些人游走边缘,为了利益会去窃听别人的电台或通话,然后挖墙脚撬走客户。你找不到他们的踪迹,也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