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兄!”谢候不解地看向谢迎,他毕竟年幼,虽帮着兄长制止了堂兄,心中到底气愤难平。
谢迎示意他松手,亲自为二位弟弟斟了一杯酒,缓缓开口道:“高溪、逢春,兵戈掠夺之物,岂能靠唇舌夺回?”
谢候被兄长这一句说得心中大恸,垂头默然无语。
谢往则将酒喝了,愤然起身离席。
李勖过来敬酒,刚走到堂前,已将方才一幕看得清楚。
见他进来,赵化吉顿时止住嬉笑,赵勇、刁扬亦望了过来。
“今日是李勖的喜日,公等赏脸前来,李勖感激不尽。以茶代酒,敬诸位!”
谢候闻言一震,这个姐夫,竟是连大喜之日都要以茶代酒么?
赵化吉则道:“表兄,你这会儿想起军纪了,方才与新妇行合卺之礼时,怎么不见你以茶代酒?”
赵化吉之母与李勖的继母荆氏是姊妹,因此他称李勖为表兄。
众人听赵化吉这么说顿时哄笑,赵勇粗声道:“阿獠说得正是,存之,你今天休想再糊弄过去!来人,给他换大碗酒!”
堂下候着的几个兵勇闻声而动,很快便端着大碗和酒坛而来。
赵勇注视着李勖,笑道:“今日非破了你这酒戒不可!”一双豹眼又扫向祖坤、褚恭,“今日本帅就替你们将军做主,要你们两个不醉不休,举盏!”
祖坤、褚恭双双看向李勖,见李勖不接碗,他们二人亦不举盏。
堂上气氛顿时尴尬起来。
李勖一挥手,那两个捧坛的兵勇便不敢再上前。
“李勖曾与帐下弟兄立誓,今生今世不碰酒水,若违此誓五马分尸、不得好死!方才与新妇合卺之酒,不过沾唇而已。都督见谅,李勖不能破誓。”
赵勇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。
刁扬笑道:“哎呀呀,存之果然是御下有方,名不虚传啊!”
赵逢吉见叔父变了脸色,有些后悔方才提的那一句,接话道:“我表兄自小便是这脾气,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!他既立过誓言,叔父也莫再为难他,他不喝,就让他的大舅、小舅喝!谢家两位郎君,你们敢么?”
谢候看向兄长,便见谢迎从容举杯,笑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
赵勇冷哼一声,“青山乃是京华娇客,受得住粗鄙之乡的烈酒么?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