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茵捧着笔砚回来,迎面见闻嬷嬷走出厢房。
闻嬷嬷也瞧见了她,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这才走到青茵边上,压着声道:“姑娘乏了要小睡一会儿,你摆放东西动作轻些。
我去问伙房师父买些素菜,姑娘睡醒就能吃了。
你仔细看着姑娘,把那炉子点了火,我回来就做。”
青茵听话点头:“嬷嬷,只一个炉子,也没有家里那些用具,做出来的东西姑娘爱吃吗?”
“煮个汤还是够用的。”
青茵腼腆笑了下:“嬷嬷刚去哪里了?
先前姑娘与一位来过我们府里的徐夫人说话,我不晓得她什么身份,也是头一回待客,怕失了礼数。
还好我们自己带了果茶来,若要我泡茶给客人喝,定是要丢人的。”
“泡茶不难,我空闲下来教你,”闻嬷嬷顿了下,露了几分尴尬神色,“晨起贪嘴吃了些凉食,先前不太舒适、禀了姑娘就走开了。”
青茵恍然大悟。
难怪在殿前广场,闻嬷嬷与姑娘附耳说了话之后就走了。
脚步匆匆的,险些碰着人。
屋里。
阿薇浅睡两刻钟,闭着眼睛醒盹,唤醒她的不是清浅的檀香,而是窗外传进来的豆腐汤的味道。
金家千娇万宠的小团子,纵出来一张挑剔嘴巴。
哪怕去了中州,吃食依旧精细,直到她被闻嬷嬷抱着出逃。
闻嬷嬷身上有银钱。
姑母给的,父亲又急匆匆兑了不少银票,金额大小各不相同,户名尽可能七零八落,断不能与金家扯上干系。
可毕竟匆忙,闻嬷嬷担心有不周全之处,最初时候她们不进城、不去钱庄,靠着嬷嬷贴身藏的几锭银子兑成铜板,行走乡野。
阿薇再小、也明白天翻地覆,岂会为了一口好吃的与嬷嬷作?
那时吃的最多的是各种菜豆腐汤。
乡间与人几文钱,买一块豆腐一把菜,买点儿地瓜或米面,只需借一个小炉子就能做饭了。
她们是往南寻亲的祖孙俩,闻嬷嬷收着手艺、一锅炖煮,全然不敢让人看出她对各种香料调味熟稔。
如此走了三个月,离中州远了,风头也渐渐小了,她们才进了座小县城。
寻家饭庄,闻嬷嬷给阿薇点了一桌子的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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