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高杉的还真有些钱呢。
他更高兴了,按着比例分给高杉桃、假发和丰田花子。然后对着高杉桃眼馋:“后面的金乌鸦……”
高杉桃一个白眼:“那是我的。”
还以为这时候的坂田银时能跟青年时期截然两人呢,果然,本性是没改的。
旁边高杉晋助听见,气得想拿竹刀抽人。他还没输呢!文斗的结果都还没出呢!就开始瓜分他的财产了!!
高杉桃扭头看他,一脸真诚:“你也很厉害!最开始的横劈,卡得太精准了,如果我再慢一点点都躲不过的。”
高杉晋助有点不自在:“……还用你说?”
她怎么能跟刚刚拼上性命决斗的对手说出这种话的?
他别开眼:“我是不会输的,还有文斗呢。”
但很快,松阳老师举着他们俩的答卷回来了:“两道题,我认为都是阿桃答得更好一些,你们自己看看。”
问题不晦涩,满场所有人,除了完全不感兴趣的银时,人人都看了。
就连银时,也忍不住在卷子经过的时候瞟了一眼。
……那丫头什么时候练的字啊?写得有模有样的。
高杉晋助也拿到两人的答卷,捧在手里呆呆地看。
他辞藻华美、引经据典、行文流水落花一般,韵律、技巧、美感一个不缺。
但高杉桃实际。
答学生偏科,他先破题后阐述,沿着史书谈从古至今,再说要教化,让大家懂得两者兼修才是武士之道;
但高杉桃直接甩出来两个方案:1.个性化培养,附详细举措五条;2.均衡培养,附奖惩措施五条。
答适龄学生,他说村里人因循守旧不知变通,太过愚蠢就不必额外花心思,培养更容易转变想法的人才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。但高杉桃说,村塾能自种粮食,只要以解决学生温饱为前提,好好沟通,未必没人肯来。
不顾品行修养、一味谈条件许利益,高杉晋助瞧不起这样的做派。若不是被老师的理想打动,他又岂是区区一个村塾能容得下的?
但看着两份卷子,高杉晋助不得不承认,她每个字都粗鄙,但实际。
他写不出。
他未必不知道怎么摇人、训人,但他是武士啊。堂堂武士,怎么能谈论利益,言辞之间全是粮食、金钱,让人与人的交往充满土腥味和铜臭味的计算呢?
他写不出啊。
高杉深深吸一口气,不知道看了多久,忽然把卷子一放,扭头出了院子门。
松阳叹了一声,仿佛早有预料:“先别追吧,等一会儿再看。”
这会儿追上去,那小子只会更生气。
脸皮薄,不像阿桃……啊,不是,松阳在心里默默两手合十,阿弥陀佛,他不是说阿桃脸皮厚的意思……
松阳老师说不用追,其他人都停了脚步各忙各的,银时更不用说,巴不得高杉晋助在外面被野狼叼走回不来了。
他自己一个人把晚饭吃完,一抹嘴,跑去找桂:“假发,你上次用那个绿油油的药膏,是哪里来的?”
桂和高杉原本都在城里的讲武堂上学,那里待遇颇好,受了伤是要抹药膏的。
银时从没用过药,这时候想要都不知道上哪找。
桂想了一会儿:“药堂配的,按罐卖。”
“多少钱?”
“你要买?”
银时不耐烦了:“问你当然是要买啊,多少钱?”
桂说给他听,银时一溜烟就跑了,回去清点今天赌局赢回来的东西。
夏天天黑得晚,但村里跟城里还是不一样,村塾外面走出三十里才有人家。到了八点,荒野周遭没有灯,真是伸出手都看不清五指。
松阳还算沉得住气,他叫大家结成小队,分队在周围搜索高杉晋助的行踪。灯火不足,也没办法走太远,找了半天没看见人影。
等所有人回到村塾集合,教室中间那架西洋钟嗡地响了。
九点了。
高杉晋助还没回来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