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旧貂裘。胡未灭,鬓先秋。泪空流。此生谁料,心在天山,身老沧州!”黄子芹说:“此生谁料,心在天山,身老沧州!这三句写得多好啊。陆游的《诉衷情》写出了你我二人此时的心情。”
云洁再一次吟咏那三句,叹息道:“眼看曲玲、马九妹、裘妍她们驰骋疆场,杀敌立功,我等叫个望尘莫及,心有余而力不足,只能望峰息心,慨叹不已!”
黄子芹说:“没有一定的条件,我们是很难回到战场,夫君这一关得过啊。”云洁说:“现在人们都信观音菩萨,是女观音菩萨,但在天竺国里都是男观音。我跟修行的王凤兰学了一段观音菩萨偈。”
黄子芹说:“那你背给我听听。”云洁笑着说:“不是背,而是诵。我诵给你听听。”说着便敞开喉咙道:“观音菩萨妙难酬,清净庄严累劫修。三十二应遍成刹,百千万劫化阎浮。瓶中甘露常时洒,手内杨枝不计求。千处祈求千处应,苦海长作度人舟。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!”
黄子芹说:“云洁呀,你怎么学上庙里的比丘尼呢?不好,我们女人还是活在红尘状态里好,毕竟来到人世间一回,何必追求个来世,谁个晓得?”云洁说:“黄子芹呀,我是学玩的,因为现实回不去,这才被王凤兰喊了去,她说观音菩萨有三十三个现身,也不知真的假的。”
黄子芹说:“我信马九妹这个活菩萨,不信木偶菩萨,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幻象。云洁姐姐呀,你要跟姐妹们多来往,能够回到军伍最好,千万不能自己禁闭自己,那样会钻牛角尖,最后走火入魔。”云洁说:“瞧你说的,危言耸听。”两人不欢而散。
黄子芹遇王凤兰,王凤兰在家洗衣裳,停下来接待她。“你在家念佛经吗?”王凤兰捋头发说:“我家没有佛经,要么我跟人学了一个偈。”黄子芹笑着说:“你把这个偈诵给我听一下,说不定我学了它。”王凤兰便敞开喉咙诵了起来。
黄子芹点头说:“好听。”说着就试着诵了两回,终于全部记得了。王凤兰笑着说:“你可不能迷上了,做尼姑秃子不好。”黄子芹说:“这跟各人的处境有关系,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削发进庙做尼姑的。目下我还不曾走到这一步。云洁她跟我不同,夫君是好色鬼,跟她联系很少。你可不能把她引入空空道里呀。”
王凤兰说:“我事前一点都不晓得啊,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恶。我怎能开佛家玩笑呢?下回她跟我玩,我谈相夫教子是我们女人的天职。”黄子芹说:“我们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,大道理是讲不出来的。总之,平凡人好死不如赖活,出世哪有入世的好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