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一妹,妹妹便是玉烟子私下收的徒弟胡青华。玉烟子向胡青华传道久了,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。叫来一看,竟也有些天分,于是为其取名胡金炉,向他们一并传道。没想到,日子久了,才发现胡金炉偶有小偷小摸的行为,品行上略有不正。玉烟子屡次教导,他却总也改不了,因此多有厌恶,不愿再教导他,只是碍于胡青华的情面,少不得有些来往。
此次胡青华邀请玉烟子来洞中做客,胡金炉旧习难改,又去偷东西,却被抓了个正着。这让玉烟子十分生气,因此又教训一通。
玉烟子讲完这些,向着屠离休道:“我私自收他们为徒的事,还请仙兄为我保密啊。”
屠离休笑笑道:“这个好说。我也不是嘴长的人,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玉烟子便邀请屠离休一起去胡青华的洞府中做客,屠离休怕拂了玉烟子的面子,便答应下来。于是狐狸兄妹在前带路,引着玉烟子、屠离休向自家洞府而去。
向着灌木林深处走上好一阵,茵茵草石之间出现一个不大的山洞,这就是狐狸兄妹的住处了。
几人抬步进去,走到深处,便发现几处石室,这是狐狸兄妹起居的地方。其中一间石室,陈列着石桌石凳,是个待客的小厅。狐狸兄妹取些野果、清茶,几人进了小厅,在石桌边坐了,一起说说话。
言谈中,胡青华问起仙器的用法。玉烟子考虑屠离休是客,于是顺水推舟,向屠离休道:“仙兄,今日你在这里,不如由你来为她解惑,如何?”
屠离休笑道:“既然是你的弟子,我何苦来教?不妥,不妥。”玉烟子却笑颜相劝,屠离休推不过,只好答应下来,于是向着胡青华道:“既然玉烟子有言,我就姑且说一说。凡修道者,必然要先修炼仙器。仙器林林总总,因人而异,取舍不同,气象也就不同。善者炼仁爱之器,恶者炼暴戾之器;智者炼通达之器,愚者炼鲁钝之器;勇者炼无畏之器,怯者炼徘徊之器。仙器盛则人兴,仙器灭则人衰。仙器之于仙家,犹如精魄之于人体,必须时时煅炼,才能日益精进,修成大道。”
胡青华若有所悟,又问:“请问仙人修炼的是什么仙器?”
“便是此图。”屠离休指一指背上的画轴,“这本来是一条结满鲜桃的桃枝,我师尊神霄大师将其点化,成为一卷画轴,我日日修炼,成了乾坤太一图。”
“这图有什么妙用?”
“图如其名,包藏乾坤,暗合太一,无所不容,无所不纳。”
胡青华听得入神,忍不住去打量那卷画轴。胡金炉更是兴致勃勃,在一旁道:“仙人能否展示展示,让我开开眼界。”
屠离休哈哈大笑:“这有何难?”从背后摸出画轴,顺手一展,乾坤太一图就如同布帘子一样在众人面前徐徐铺开。
胡金炉看着新鲜,便想去摸一摸,一伸手,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爪,惊讶之下,低头再看,发现自己已经现了原形,而胡青华也变回了狐狸,正端坐在对面,一脸茫然。胡金炉再一看,发现乾坤太一图早已不见,屠离休和玉烟子也不知所踪。
胡金炉有些迷惑,要问胡青华是怎么回事,一开口,却是“吱吱呀呀”的声音,原来,他们连人语也忘却了。两只狐狸开始寻找寻玉烟子和屠离休,寻遍了洞府,又寻出洞外,一直寻到灌木林深处。
灌木林中有一洼水塘,胡金炉口渴,俯下身子埋头喝水。喝了一阵,抬起头来,却发现胡青华正趴在池边,对着几叶起落的浮萍出神。胡金炉呼唤几声,示意她继续走,胡青华却充耳不闻,仍旧盯着浮萍,似乎忘记了寻人的事。
忽然,水塘里传来“呱呱”的蛙鸣声。循着声音找过去,发现池塘边的荷叶上蹲坐着一只硕大的金色蟾蜍,正在鼓叫个不停。两只狐狸被这只金色蟾蜍吸引住,慢慢踱过去,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。
这蟾蜍全身金黄,肥硕的身躯盖在莲叶上,就像一个蓬松柔软的金色大馒头。胡青华看得入神,把小尾巴摇来摇去,又伸出爪子,想要摸一摸。就在此时,胡金炉却忽然向前一跃,一口吞掉了金蟾蜍。
胡青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,等看到胡金炉嘴里露出来的两条蟾蜍腿,立刻急了。她在胡金炉身边来回地跳,又用前爪拍拍打打,希望胡金炉把蟾蜍吐出来。可是胡金炉却不以为意,嘴巴一张一合,将金色蟾蜍整个吞了进去。
胡青华喜欢那只金色大蟾蜍,这下被胡金炉一口吃掉,可是把她惹急了。胡青华一下窜到胡金炉背上,又是撕咬,又是顶撞,只想让胡金炉吐出大蟾蜍。可胡金炉哪里听?也不管上蹿下跳的胡青华,抖一抖身子,志得意满地向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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