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夜鸢一把按住了他,然后就感觉床上的那具身躯开始拼命颤抖,肌肉紧绷得像是陈年的朽木,皮肤大片大片剥落,红红黄黄的脓水几乎要将被子浸透。
她紧紧咬住牙,不让自己呼喊出声。
因为她知道,那个过程开始了。
b级能力者基因崩解的最后一刻,她曾经目睹过。那将是一个漫长而无比痛苦的过程,甚至可能持续数天之久。数天之后,或者成为一个*级,或者成为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。而现在她犹豫的便是,是眼睁睁地看着荣树忍受那样漫长的过程,还是亲手了结他?
十分之一的概率,和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煎熬,她该选择哪一样?
然而床上的荣树似乎还有意识——在这最后一刻,他短暂地清醒起来,并且将目光转向夜鸢,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:“鸢姐……杀了我。”
夜鸢的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。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,喉头就像是混进了砂石,便是连开口都显得万分艰难:“……树,你再忍忍看,说不定你就撑过去了呢?!”
但两个人都清楚对方的心思。
夜鸢当然知道荣树求死,不是因为怕疼、怕那几天的折磨。因为早晚都是要死,也许挺过了那几天,就会变成*级。虽然是十分之一的概率,然而并非全无可能。
他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不想再拖累自己。依照他眼下的状况,即便几天之后变成了*级,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需要好好休息、调养。到了那个时候,虽然再无性命之忧,但情况不会比眼下好到哪里去。
因为他们现在便是在东躲,困顿不堪。倘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,早晚会被特务府的人发现蛛丝马迹。
可就是因为这样,她怎么下得了手?
是荣树不堪忍受痛苦折磨也就罢了,但她知道,他是可以将自己的肠子塞回伤口里,然后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做无麻缝合手术的!
怎么能放弃那十分之一的机会?
因而她紧紧地按着床上那个不停颤抖的男人,右手的手指屈了又伸,始终无法狠下心,彻底断绝他的意识。
就这么过了十分钟。
荣树也低语了十分钟。到最后,他甚至用尽全身力气、在昏迷之前破口大骂——“你这个蠢女人是想没人给我收尸么?!”
夜鸢终于一咬牙,抬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然而就在此刻,她忽然听见了敲门声。
“咚咚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