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实话,殿下,我没想到您今晚会说出这些话。”应决然微微皱起眉头,将指尖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,焦虑地踱了两步,“这个时候摊牌是不是太早了?”
室内铺着厚重而柔软的地毯,吸走了他的脚步声。而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皇太子只略笑了笑,倾身向前。于是皮质的沙发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“实际上,我是觉得有些晚了。”皇太子带着柔和的笑意摇头,“不单单是这一次,我们打一开始就一直都有些晚了。”
应决然停住脚步,看了看戴炳成,又将视线移回太子的脸上。他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将那个问题问出口,然而思量再三之后还是说道:“您是说陛下……”
戴炳成朝他轻轻摇头。但太子似乎并不以为意。他向戴炳成摆摆手,重新靠在沙发上,叹口气:“父皇的癌症是晚期了,最多拖不过三个月。这件事没什么,你早晚要知道。但我说的晚不是指这件事。”
“我是说对李真的态度。”
“侯爷最初打算试试他、观察他一段时间,这事儿无可厚非。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李真不是普通人。或者说虽然我们尽可能地高估了他,然而最后还是低估了。每一次我们要给他的东西,其实他都已经不那么在乎了。”
太子皱眉,又摇摇头:“其实这一次在他刚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该全力配合他,而不是等到现在。我们以为他总会向我们求助,至少是寻求合作——但眼下他一个人去了西伯利亚了。”
“把那个小姑娘的半具骸骨留在这儿等他来取……这是我的主意。现在我发觉这个主意很愚蠢。这是我的错。”
戴炳成不说话——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大合适。
太子看了应决然一眼,笑起来:“至于你担心的事情——你可以放心。先知告诉我眼下是最好时机。”
没人真的见过帝国的那位先知,至少在这间屋子有两个人没见过。然而他们意识到以太子的为人不大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冒失,因此算是默认了。
“那么,接下来怎么做?”应决然迟疑着问,“我们暂时还弄不清楚他的态度。他在南边做了一些事,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。他想要割据的话,大可在那里安顿下来,不想心这些俗事的话,更没必要发出那么一个通电。我觉得我从前是了解他的,但是眼下,我有点儿看不明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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