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道是里正呢,人善,说是得人心。”许文杰附和。
张荷点头,趁这个时候,分出心思来问许文杰情况怎么样了。
许文杰犹豫了片刻,叹了口气才无奈道:“……我那个堂表姐家早已败落,祖宅都卖了,如今也找不到后人了,早已经没了消息……”
“怎么会?许是离得太远,里正听得不清楚,说混了?”
张荷惊讶地捂住嘴,还是不相信地追问道。
许文杰给馒头翻了个面,馒头还没软下来,火光被风撩拨着,气势下去了,有些弱了,他又往里面加了两根柴火。
“汀州梁家,没错的,这原是他们的这儿有名的大地主,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忽然就败了。”
许文杰低着头,眼底暗沉,不知在想什么,张荷知道自己相公心里肯定难受。
许家祖上兴旺,在北边青州府定宁县,曾是有名的乡绅,虽未入仕,但也文人雅士出得不少,前朝太子太师座下三大弟子之一的修怀公子就是定宁许氏出生。
只是今朝许氏败落,旁系各散,宗族无人,许文杰作为嫡支的唯一血脉,也只能靠贩卖字画,写作文书为生,贫困潦倒,纵空有满腹经纶也无处施展。
若是往上三代,提起定宁许氏,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?只是如今,茅檐瓦舍,又有谁还记得?
她父亲是个四旬秀才,膝下唯有她一女,看中了许文杰的才华,临了之际,只要了两箱许氏留下来的旧书就将她许给了许文杰,还赔了不少嫁妆……
因家中拮据,许文杰弱冠年华仍只是个童生,她嫁过去后日子好过些,许文杰才有考取功名的心思,可刚过了院试,自家婆婆又过世了,只能再等三年才能参加乡试,好巧不巧,刚过了三年,鞑子又南下了……
相公只好带着她往南投奔一个堂表姐,可如今,梁家也败无痕迹……
张荷看着面色暗沉的许文杰,虽然知道自家相公心里难受,但还是得将话问出口:“那我们还走嘛?”
怀里的许珠珠挪了挪身子,还有缩在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着锅里馒头的许安,两个孩子都瘦得脱了像,张荷心中担忧不已。
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娇生惯养,但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,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一一路颠簸,稍微有个头疼发热都能要人命,别说是小孩了,就算是大人,能活下来就不错了,张荷在逃难的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,紧顾着两个孩子,不敢让孩子们出什么事儿。
许文杰知道张荷的担忧,他又何尝不心疼孩子们,可一路上南下的人都没有少,反而越来越多。
前几日他悄悄向府>> --